蕭棟斜睨了壽王一眼,冷聲質問道:「壽王言下之意是說朕錯怪蕭璨了?」
「陛下息怒。」清河郡王躬身勸道,「臣以為,若大軍當真已至城外,眼下再去談論雍王為何如此行事已無用處。我們已慢了一步,當務之急,還是商議如何應對,是否要派人到各州府集結屯田軍回援京城?微臣兵法懂得不多,只是私以為…平南侯和靖北王這等戰功赫赫之人絕無可能只率軍攻伐一處城門。」
清河王之言點醒了在場眾人,他們之中不乏行伍出身,有人出言附和道:「陛下,恰如郡王所說!京城易守難攻,如今外面的人無非是仗著京中能抵抗他們的人少,才會行此奇襲之法。若想解圍,須得趁九門尚未傳來合圍消息前,派遣一可靠將領帶兵突出重圍,持虎符前往各處調兵回援京師,形成內外包夾之勢,屆時拖得久了,攻城叛軍糧草短缺又腹背受敵,定然不攻自破!」
那人一番布置說得極在理,對兵法並無涉獵的文臣聽來便覺得安心不少,似乎解除眼下危機是件只需要耐心等待的小事。
蕭棟的臉色也稍稍緩和了些,在他聽來,此法同樣可行,至於這齣去求援的人選——「此等危急存亡之時,眾卿可有舉薦求援之人選?」
這一問,眾臣又是一陣沉默。
本朝重文輕武,除了極少數如葉飛林那般的武將還能受到天子信任,其餘的要麼鬱郁抱病、要麼辭官離京。而原本京中有些真本事的武將,如平南侯、襄陽侯等人,竟都站到了雍王的陣營里去,以至於此刻天子詢問眾臣,竟無人敢應。
「陛下…不知…葉大將軍是否?」
蕭棟沒等那臣子說完便斷然拒絕道:「不可!如今京中情勢危急,朕須得有葉大將軍在此坐鎮!」
其實在場之中還有貴妃之父廖將軍,只不過這位在京中享福多年,但是看他大腹便便的富態模樣,旁人也只能收了這個念頭。
一直沒說話的禮王世子蕭興海此刻方開口附和道:「陛下說的是。葉將軍是如今禁軍的主心骨,若派去求援,這京中禁軍豈不是無人指揮了?陛下,臣倒是有一人選。」
「哦?你且說來聽聽。」
「葉大將軍的長子,前千牛衛中郎將——葉虞。臣以為,雖說葉少將軍曾受毒害,可到底原本的底子還在,又養了這麼些時日,想來領兵求援這事對他來說並非難事。這二來嘛……」蕭興海頓了頓,故意勾起眾人的好奇心,「陛下和諸位大人想來應當沒忘記,少將軍同那叛賊裴玉戈曾經私交甚好。若少將軍忠於陛下,必定會顧念葉將軍在京中的安危,利用好與裴玉戈的這點情分,突圍求援。」
好一招毒計!
清河王都不由多看了眼蕭興海這人。
天子面上陰晴不定,思考多時終是認下了蕭興海的這一諫言,不過為保萬一,他還是下旨令廖貴妃之弟與葉虞一同出兵求援,而虎符則交託給了貴妃之弟。
「眾卿不必憂心,先前禁軍東大營遣人來報時便是已然發覺叛軍蹤跡,即便他們再如何驍勇善戰,有數萬禁軍與京師要塞在此,他們也沒那麼容易兵臨城下。當務之急,胡愛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