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郁抬眼看去,嚴子善身著黑鐵甲冑一手搭在林懷治肩頭,一手握著腰間儀刀柄,俊逸非凡的面龐笑著看他。
林懷治由嚴子善靠著,淡然道:「沒說什麼,你今天不當值?來御史台做什麼?」
嚴子善面上散漫不羈,笑道:「當值啊!是前幾日玉門街那個案子,我過來看看殿院處理的怎麼樣了。想找你但是沒找到,我便想著來看看硯卿,只是沒想到你也在這裡。」
林懷治道:「用了午膳出來走走,你要沒事就回去吧。」
「知道了!」嚴子善撇嘴回了林懷治的話,又說,「硯卿,旬休那日我剛好不當值,我們仨去驪山或樂遊原騎馬。現下去正好,不然過段日子下了雪就太冷,咱倆可是好久沒見。」
面對嚴子善的邀請,鄭郁想了想,說道:「不了連慈,近來才返京,我身體還略有不適,大夫說要好好休息一下,等過段日子我好些了再陪你去吧。」
嚴子善方才說的是我們仨,至於第三個人鄭郁想除了林懷治就沒別人。但他現下不知怎得,有些不想與林懷治待一處,或許是三年未見。
鄭郁又想,好吧其實以前他倆關係也就一般。見了面,打不打招呼他都得思慮半天,偏偏林懷治又是一個冷淡性子,以致他每次見著林懷治都想躲。
嚴子善收起搭在林懷治肩膀上的手,走上前來站在他身側,仔細打量了他的臉,擔憂道:「你要不舒服,讓宮中御醫給你看看。總得好好吃上幾副藥治好才行,你以前身體也沒那麼弱啊。這麼回家一趟反而羸弱起來。」
隨即低頭,在鄭郁耳邊低聲鬱悶道:「你真不去啊?那好無趣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衡君那脾氣,三句話憋不出一個屁來。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不說話。」
鄭郁本想說你的聲音其實挺大,林懷治都聽到了。
但還是出於禮貌沒戳穿,回道:「沒事,只是長途跋涉有些勞累,並無其他。大夫囑咐好好休息,等我好了一定設宴請你前來,宴席上備你最為喜愛的的蘭陵大曲。」
聽聞此言,嚴子善只好嘆了口氣,道:「行吧!你要真有什麼不舒服的,外面那大夫還治不好的話,你就跟我說,我就幫你找陳御醫看看。」
鄭郁點頭答應,隨即告退,沒出長廊,就聽身後兩人的對話飄進耳里。
「衡君,你們方才在聊什麼?」
「沒什麼。」
「可你站在那兒那麼久,你就跟我說說唄!」
「都說了,沒什麼。」
「我不信,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咱倆認識這麼多年......」
聲音隨著鄭郁的離開而消散,他有時忍不住想林懷治身邊有這般話超多的朋友,是怎麼憋住不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