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留這麼一個人在并州,要是暗中向北陽傳遞消息命他父親部將前來,那他豈不是腹背受敵。
并州驛站內
「他說的?」林懷治坐在榻上喝著茶慢條斯理出聲問道,舉止淡雅如竹。
甄士約躬身站在屏風後,額頭上因為緊張而冒出細汗,雙手揖禮道:「是,永王已派百餘名刺客前往天盧縣,又讓天盧縣丞劉玉達拖住鄭御史,屆時會將鄭御史的死後會歸結在暴民身上。」
屏風後的人沒說話,甄士約心裡惴惴不安,屋內很安靜,他除了能聽見自己的心跳其餘什麼也聽不見,這樣安靜讓他想起那個雪夜。
半月前深夜他在家中睡覺,可突然被凍醒,醒來時見自己穿著單衣手腳被縛躺在雪地里。
那天晚上下著鵝毛大雪,他已經四十多的年紀和酒色掏空的身子,躺在雪地里冷的直發抖,不過半個時辰就凍暈過去,一桶冷水把他潑醒,刺骨冰冷的水將他全身澆透。
冰水從領口流進衣服內,浸透他身上每寸肌膚,不一會兒就結起冰渣,他意識模糊的縮在雪地里渾身顫抖。
「永王有多少兵馬?」模糊中有道清冷威嚴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他喘著氣費力抬頭看去,見成王林懷治居高臨下站著他前面。
「什麼......兵馬?殿下說的臣......不知道。」此時他覺得林懷治可能是察覺到一些事情,所以將他綁來審問,只要自己不鬆口成王難道還能殺了他?
林懷治沒說話,簫寬蹲下身掰開甄士約的嘴,將一壺冰水灌進他的嘴裡,他身上唯一還有點暖意的地方也被刺骨寒涼侵占。
「聖上已經知道永王謀逆,要是永王知道你貪污他朝突厥買兵馬的五萬貫,他能留你嗎?」簫寬捏緊甄士約下頜,骨碎般的陣痛從下頜傳來痛得他冒虛汗。
甄士約如同雷擊,他派去的人回復時說張許重傷被人救走,他當時確實抱有僥倖。若德元帝知道并州事定會派人來平定,他也可以向朝廷投誠說故意放走張許。
可他沒想到朝廷只是派了監察御史和皇子前來,他就以為德元帝不知道此事,張許或許已經死了。
所以剛才林懷治問他時,他並沒有覺得是在問永王謀逆一事,可他沒想到林懷治居然連他貪污的事情也查到。
想起他上次貪污錢糧被林皖發現,曾放下狠話再有下次絕不姑息,更何況還是事關兵馬一事,永王那裡他已經回不去了。
反正德元帝已經知道,他不如向成王投誠,來日好保住自己一條命,他怕死,他不想死。
「退下吧。」屏風的人終於說話,甄士約趕忙揖禮退出去。
「備馬。」
--------------------
第19章 金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