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鄭郁與林懷治從正門離開,阿巴斯說附近沒有永王耳目,讓二人放心離開。
「可汗,那皇帝說的話能信嗎?」阿巴斯擔憂地朝一侍衛裝扮的人說道。
如果鄭郁在這兒會發現,這是剛才站在阿巴斯身後那人。
阿史那莫瞥一眼阿巴斯,笑道:「皇帝這些年一直平衡各部關係,如今鐵勒勢大,他會借我們兵馬的。不然在這樣下去,鐵勒吞併其他部族,成為關外一大患,那時他想除掉還來得及嗎?」
阿巴斯點頭,覺得他的可汗說什麼都是對的,「還是可汗英明,算到今夜他二人會來,就是為什麼要我問那句話,我臉現在還痛。」
「要不是并州雪災,我們也搭不上永王這條線。永王身邊那個甄士約是牆頭草,生性貪財,林懷治定早就將此人收買。現在賑災之事已平,會派人來與我們談判,要不是因為我們在,皇帝怎麼會派他兒子來。」阿史那莫喝了口酒,目光看向庭院,神色輕蔑,「要真是永王做皇帝,我族騎兵早已踏進中原,我也想看看皇帝這幾個兒子能有多少忠心。」
阿巴斯回想林懷治在屋內的神情,說道:「我看,這林懷治不像林皖,那眼睛跟夜晚的鷹一樣亮。不是善茬,可汗,皇帝今年快五十了。」
阿史那莫看了阿巴斯一眼,笑道:「你也看出來了,我看他比現在東宮裡那位,只知曲藝的太子好,先讓他們斗吧。皇帝這幾個兒子,都不是省油燈。」
城內空曠悠長的長街上,鄭郁走在林懷治身側,數十步外是齊鳴、簫寬及禁軍侍衛。
其餘禁軍在二人出來後,鄭郁就讓他們回去休息,準備明日永王壽辰事宜。
今夜沒有月色,街旁照明皆靠百姓門前燈籠,空中飄起絲絲雪花,落在二人身上。
鄭郁出阿巴斯府上時,齊鳴就給他披上大氅,生怕他冷著。他用眼角餘光看向林懷治,想起剛才在窗前林懷治手與他觸碰所帶來的溫度,心中傳來絲絲痒痒的感覺。
「在看什麼?」林懷治停下腳步問向他。
鄭郁一怔,急忙說:「沒......沒什麼,在想明日壽宴的事。」
林懷治安慰道:「別想太多,阿史那莫已經答應,就不會反悔。」
「殿下也看出那人是阿史那莫?」鄭郁在入座後就發現,阿巴斯身後侍衛樣貌不俗,氣勢威嚴,又見阿巴斯說話時有兩次會瞥向那侍衛。
便猜測此次與德元帝談判,阿史那莫不會不來,明面上只派阿巴斯來,可私下還是自己還會盯著,席間阿巴斯說的那話想來也是阿史那莫讓阿巴斯問的,只為試探林懷治。
如今德元帝已年過半百,繼承人雖是太子,可鄭郁也看出這次讓林懷治來,只是想再扶持一位皇子與太子對立。
德元帝慣會這招,太子勢大就會影響皇位,德元帝此舉就是要讓自己一直做執棋人,讓皇子、百官都知道,只有討好、效忠自己才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