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郁眼眸微垂,表情似有糾結,眾人見鄭郁許久都不說話,也不見身邊那位紅衣女子說話。
這時宗常身旁一人上前問道:「呃......小娘子可是有啞疾?」
此話一出像是戳中鄭郁的心事,玉手輕輕擦拭著眼角的淚光,神情憂傷,雙眉微蹙然後點頭。
「她也不會說話?」一男子指著林懷治問。
鄭郁雙眼微微發紅地看林懷治一眼,當即惡從膽邊生然後對眾人點頭。
宗常反應過來忙俯身揖禮道:「對不起!對不起!!!二位小娘子,在下不知二位如此,實在唐突,該打該打。二位若有難處可去東市順民錢莊尋我,這些錢就當給二位賠不是。」
說完將一沉甸的錢袋放在石欄上,然後與眾人一起對鄭郁和林懷治俯身揖禮,飛速離開洛橋。
鄭郁看那些人走遠後,將玉釵插在林懷治發間,然後走過去將那錢袋拿過來,仔細看發現有近兩貫,笑著對林懷治說:「這人居然怎麼大方,兩貫錢說不要就不要了。」
林懷治道:「你原來不是啞巴。」
「那適才你怎麼不說話,我一說話不就暴露我是個男子了嘛。」鄭郁轉身看著河面,將錢袋輕拋在手中。
「不喜歡說話。」林懷治轉身看著河面,語氣冷漠回復鄭郁。
「那你喜歡什麼?」鄭郁從欄杆處探出小半截身子,眼神充滿無邊笑意看著林懷治說,「喜歡扮作女子嗎?但你扮起來郁對天發誓,是真的好看。你要真長如今這模樣,賽比西施、膚如凝脂。」
「我鐵定讓父親去今上面前提親,把你風風光光娶回家。」
聞言林懷治施以薄脂的臉上露出一淡淡的笑容,眼神中透著戲謔,低頭瞥向倚在欄杆處那人,眉頭微挑額間的珍珠花鈿格外醒目。
鄭郁看他這樣,心裡開始莫名緊張總覺得林懷治下一句不是什麼好話,只見那抹滿胭脂的薄唇輕吐。
「那你新婚夜要與我比量大小嗎?」
「你有病啊!!!誰跟你比......我......我不需要跟誰比,我......我好得很跟你比,比什麼比,你得了失心瘋啊!」鄭郁怒瞪林懷治一眼,又氣又急,說話越髮結巴,站直身子平復好心裡的羞憤看向別處。
鄭郁又想起在溫泉行宮時被林懷治看到的那樣子,耳根連著臉頰開始發燙髮紅,他到底還是不經風月的少年。提到這種事情他心裡是又羞又憤,餘光瞥向林懷治發現此人還是氣定神閒的樣子,仿佛剛剛只是說了一句等會去哪兒這樣的閒話,而且他連耳根都不會紅一下。
以前他怎麼沒發現林懷治是能心平氣和說出這種話,但面上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呢。
反觀自己嘴上功夫就沒討到好,還把自己惹一身狐狸騷,為什麼自己說不過他呢?鄭郁想可能是林懷治說這種話時就沒想過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