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欄桂樹懸秋香,三十六宮土花碧。」
「魏官牽車指千里,東關酸風射眸子[1]。」歌姬樂聲悠悠傳出。
石大娘恭敬道:「此處隱蔽,我已讓人把守在外,請公子放心。」說完福禮退下。
林懷治留簫寬在外,鄭郁見縫插針跟簫寬說,麻煩跑一趟通知齊鳴回府,簫寬看林懷治點頭便應聲退下。
此刻鄭郁不知道林懷治到底要做什麼,並不像是來尋娘子談心的,這大堂是笙簫不絕,歌舞艷艷。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待多久,不如跟齊鳴說先回去,免得一直在這裡等他。
再說在人來人往的紅香榭,林懷治就算剛剛想殺人,也不會在這裡對他動手動腳,天子居所更不會出現什麼刺客。
兩人進得屋內,屋內陳設精緻原是女子臥房與外面大堂連成一室,只是此刻屋子主人正在大堂奏琴。
林懷治來到一屏風後的榻上坐下,又看了鄭郁一眼,鄭郁知其意也過去同於榻上坐下。六折裱銀高山流水屏風和幔帷前乃是宴飲笙簫之景。
室內光線不明,唯一亮光乃是燭光透過屏風幔幃折映進來,燭光散散。
外頭的話聲淹沒了歌姬的唱句,「林使君押了吳少瑛、宋義、陳月秋入京。人已經在路上了,聖上下旨三司會審,只是過兩日就是年關,這事怕是要拖到年後啊!」鄭郁看屏風後一中年男子對著主位上語氣謙卑。
「唔!我知道。這事出在兗州,林使君是溫宗皇帝八子彭王的孫子,雷厲風行這一點上倒是像。」主位上清朗溫潤的男子應了那中年男子的話,鄭郁聽那聲音頗覺耳熟,細品之後想起一人,平陽世子王台鶴。
繼而堂內又人影攢動,一人頓了頓說道:「那陳月秋說這事與寧王有關,不知......世子或平陽王能否周旋一二。」
主位上的王台鶴笑了一聲,道:「來找我是為了這事?你們也知道京中的事,我父親哪能插手啊!與其找我不如去找太子,吳少瑛的父親是可是東宮的官員。」
最初說話那人卻道:「世子,太子殿下的性子你也知道,真宋義與吳少瑛勾結上想斷冤案,恐怕太子......」
「行了,絮絮叨叨的有完沒完?這點子事著什麼急。」王台鶴不悅地打斷了話,說,「不是來請我聽曲子的嗎?說這些做什麼,一口就想吞下整張餅,寧王也太心急了吧?還是諸位覺得張娘子唱的不好?」
堂內官員被這麼王台鶴一打斷都面上無光,想起今日確實是名義上下帖邀請他來聽曲子。說來也怪,平日三請五請都少來的平陽世子,今日竟是如約而至,被他這麼一說,諸人皆住口不說這個,繼而又開始聊著別的事。
鄭郁安靜聽著,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告辭聲,諸人散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