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奚庭和曲煒都心照不宣的沒開口,他們要做的是從宋義嘴裡撬出話來。至於撬開這嘴的話,自然是可聽可不聽。沒準宋義的家人在寧王手裡,你這邊招了那邊就埋了,可要是你說了或許聖上仁慈寬厚能饒一命,不說在寧王手裡那才是真的沒命。
宋義依舊爬在地上腦袋耷拉著似是在思考什麼,凍得紫紅的手搭在石面上沒有生機,嘴裡是不住的哈著冷氣喘息。
曲煒見此情形,冷漠道:「拉下去,上針刑。」
楊奚庭和王安齊沒有反對,他們早已形成默契,既然不開口,那推事院裡多的是法子讓你開口。三司會審這樣的重要刑案,流水的刑具自然備是夠夠的。
刑衛得命上前架起宋義拖著往外走,宋義掙扎著手,「我......我說!」
宋義怕了,他的家裡人可能真的在寧王手裡,但只要這幾個官員里,哪怕是成王能保住他的家人就好。
最要緊的是,針刑是繡花針鑽指。十指連心之痛,他如何不怕,他還沒有為寧王忠到過推事院刑具的地步。
楊奚庭頷首讓刑衛把他丟在堂內,隨後揮手屏退無關的刑衛,堂內只留他們四人外加各司記錄的官員。
「我一家老小......說不定都在......寧王那裡。」宋義打著顫回答,身體還沒從針刑的恐懼中回過神來,而止不住發抖。
此話出,堂內的三隻老狐狸都閉了聲。林懷治看他們這樣,知道罪名還沒下來前他們不會去與寧王公開得罪,既然可能要去寧王手下奪人,自然是他這個親兄弟去最好。
「殿下,宋家居於大業坊,您看。」覺著自己和林懷治最親近的王安齊開了口。
林懷治承了王安齊的情,反正他今日來了那他與寧王就拉開了仗,「簫寬你派人守著去,宋家別出事。」
簫寬是他破例帶到推事院裡來的,現下正好派上用場,簫寬得命後隨即退下。
簫寬走後,林懷治冷然道:「說吧,說錯一個字,就去過刑具。」
宋義深喘了幾口氣,蜷縮在地上,緩緩說道:「寧王說......昔年麗妃之死有疑,並非宋淑妃所為。那白菊宮燈先由宋淑妃轉給三皇子,由三皇子轉給惠文太子,本意是想毒害惠文太子。」
堂內此刻誰都不敢說話,毒害林懷清和麗妃的人對林懷治來說,都是一樣的死人而已。
「但我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寧王只跟我說,麗妃宮婢遭人買通,他已知曉背後之人。」宋義眼睛看林懷治表情如舊,心裡忍不住慌亂,隨即又哭著說,「殿下,殺害韋青兒、勾結吳少瑛想結案陳月秋這些罪我都認,可害死麗妃的人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是寧王想查這些事情,不是我!至於吳少瑛?吳少瑛他是吳鄂的兒子,太子有沒有參與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