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懷治道:「寧王之事,父皇已讓楊卿繼續去查,會有結果的。」
「吳少瑛等人死,是聖上的意思。」鄭郁思慮幾度才敢開口,「殿下可疑心?」
蠟燭縮了一截,鄭郁看林懷治一直沒說話,思考是不是話踩到馬蹄子上了。林懷治平靜道:「聽聖意而行就是,我已讓王瑤光布置,寧王念著的事做不成。」
「刑部侍郎曲煒言參奏吳少瑛,是否與王瑤光有關?」鄭郁頗為疑惑的就是這一點。
王台鶴當時敢跟林懷治照面,說不準他跟曲煒已相熟,可他為什麼要除吳少瑛。他也想過是不是劉千甫指使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寧王之事劉千甫也摻進來了。可殺了宋義就行,為什麼還要殺吳少瑛和陳月秋。
林懷治朝鄭郁道:「我未讓王瑤光做此事,難道你在懷疑我?」
他如何不知鄭郁這話的意思,王台鶴與他互相約定平事,而王台鶴早已挑明與曲煒是七拐八拐的親戚。今日曲煒突然參奏吳少瑛,內里不難讓人猜測有沒有王台鶴的插手。
想到此林懷治臉上已有怒氣顯現。
「我怎會懷疑殿下,只是事有蹊蹺。」鄭郁笑著安撫林懷治,怕人生氣,「殿下疑心旁人也不能疑心我啊!只是聖上急於掩蓋此事,內里定有大情。」
「我為何不能疑心你?」林懷治左眉一挑,又說,「蹊蹺之事不少,說不定王瑤光背後還有人,內里之情等水落石出就知道了。」
鄭郁被林懷治的話堵住了,為什麼不能懷疑他?就算自己有點喜歡林懷治,可那點感情對兩個身處朝堂,隨時能粉身碎骨的人而言,實在是太單薄了,單薄的都無法擋住來自西北的風。
想著林懷治心裡有過疑心自己,鄭郁心裡有痛感浮起,可一想著自己也利用林懷治去三司會審,他也就不好意思去想這些。
鄭郁嘆道:「自然是殿下想什麼就是什麼,那殿下以為王瑤光背後會是右相嗎?」
林懷治肅然道,「王瑤光生性桀驁,並非願聽命他人的人,而右相殺吳少瑛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但萬事皆有可能,你我不能妄下定論。」
鄭郁點頭但沒說話,他思考著裡面的層層關係,總覺得自己好似被人引入一個局裡。
頓了頓,林懷治語氣重了下,問道:「你讓我去三司會審,是為了吳少瑛?他父吳鄂是東宮御醫,你在查二哥的死?」
林懷治見鄭郁一直在吳少瑛身上打轉,可此人毫無價值,但想到他的父親是東宮御醫,林懷治就想通了許多。
鄭郁思緒頃刻間紊亂,心裡努力默念了數遍話後,才平淡回道:「怎會呢?子若病逝前都有御醫細枕,脈案無虞。我查這個做什麼,更何況殿下之前不是說病逝嗎?單憑這個我如何能不信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