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館生徒袁亭宜字則直,祖籍成都府,年二十,及——」
內侍唱完,鄭郁看袁亭宜愣愣的站著,呈現滯像,疑惑道:「則直?」
袁亭宜不為所動,像是傻了。
劉從祁看不下去往袁亭宜肩上重拍一下,袁亭宜立馬清醒,顫聲道:「我......中了?」
劉從祁不耐煩道:「你祖籍不就是成都府嗎?不是算了。」
「哇!我真的中了。」袁亭宜激動的難以言表,握住劉從祁腰間手拉至胸前就說,「九安兄,我真中了嗎?」
劉從祁用握刀的手拍著他肩膀,像哄小孩兒一樣,點頭輕聲道:「是的,則直賢弟。」
兩人一副好兄弟交心相握的情景。
袁亭宜沉默了許久,終於他遲疑道:「那你說好要請我吃飯,別忘了!」
鄭郁:「......」他以為袁亭宜會說什麼感人肺腑的話,然而沒想到是吃飯。
但又想民以食為天,既然解決了仕途那自然就是生存根本最為緊要。
劉從祁嘴角抽搐,有點嫌棄說道:「你訂就是。」袁亭宜抽出手,興奮著說:「我是不是現在得把這個事情告訴我爹,讓他也高興高興。」
劉從祁道:「袁相公在政事堂,亂闖,小心被砍死哦。」看正在興頭上的袁亭宜,又道:「你還不快過去看看,一會兒殿試好準備著。」
袁亭宜點頭又叮囑鄭郁三月初五記得去杏園,他做東請客。鄭郁想你做東請客,劉從祁付帳結錢,你倆還真絕配。
但面上還是笑著答應。隨後看袁亭宜離開,他也就轉身準備回去。
這時劉從祁跟著鄭郁走了幾步,說道:「風俗快到了,聖上已分派了各御史巡按的州縣。」
每年春秋派監察御史出京,前往州縣巡查官僚以及稅務、民政,春曰「風俗」,秋曰「察寮」。
「我朝巡按都是如此,不知劉校尉有何言相告。」鄭郁停步轉身看劉從祁笑道。
劉從祁突然說這一句不會是好心提醒他要出京了。
劉從祁低頭敲敲腰間的刀柄,道:「我聽父親閒談,這次聖上並不會讓鄭御史出使州縣,但這內里是何緣故就不得而知了,得鄭御史自己想一想吧。」
鄭郁淡笑道:「多謝劉校尉告知,本職在此,去與不去皆是聖恩,鄭某不敢多想。」
陽光灑在劉從祁的鎧甲上,他抬頭,繼而低眼看著比他矮了些許的鄭郁,沉聲道:「何談謝字呢,你是則直的朋友那也算得上是我半個朋友。我非狹隘之人,對朋友的事留意一下沒什麼,只是希望鄭御史別記著我以前說過的渾話啊!」
「年前的事已在年前解決,你我之間並無嫌隙,自是有來有往。」鄭郁在御史台泡了兩月,早將那套官腔學了幾分。
劉從祁打量著眼前人的樣子,如玉似的面上掛著笑,他覺著這人雖然在笑,可眼底不見半分笑意,果然是一個老師教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