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時刻,是他撲身擋在德元帝面前,血流不止,昏睡三日才撿了這條命回來。也就是那次,他與德元帝才走近了關係。
而背上也留了一道長疤,觸目驚心。
「這都沒什麼人,還君什麼臣。普天之下,誰敢給你千刀萬剮之刑?」德元帝笑著說,「科舉處理乾淨了嗎?」
劉千甫答道:「趙晉和苗安已認罪,其餘人陛下如何看?」
宮婢力道恰好,德元帝舒服的闔上眼,冷笑道:「都先貶出長安,一個個天天盯著我,自己私下裡又做出這等貪污案事來,朝野中儘是無用之材。」
既然事情禮部、吏部侍郎已經認罪,其餘人他不想浪費心思去查。坐於帝位,律列條陳束縛著他,諫官們在此時犯錯,那就出京沉幾年吧。
「那這些貪污案,還要繼續查嗎?」劉千甫思量著開口。
德元帝道:「我記得你前兩日說岐州刺史貪污,如此的話,這件案子,也交給他們去查,我倒要看看這裡面有幾個人。」
「陛下,成王殿下......」
「仲山啊!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德元帝打斷劉千甫,「太子一旦權勢大起來,對君的我和臣的你,都不會好,六郎性子純正沉默寡言,我先讓他磨練著。再過些年,就把他放到外地去,做個閒散宗室。你也理解一下我這個做父親的心思,我終究虧欠他。」
德元帝的話無疑是在敲定林懷治以後的路,劉千甫見此也只能作罷,「陛下是仁君,何來虧欠之說。」
德元帝爽朗地笑了聲,拍拍劉千甫的肩,說:「仁君!仁君!先人再君,我先做的他父親,再是皇帝。你對你家十一郎就不是虧欠了?你才把他接回家幾年,慢慢的肯跟你說話了?」
劉千甫點頭說著這幾年劉從祁對他的逐漸變化,兩個父親就在這浴池內,對著自家孩子頗有心得的交流起來。
夜幕收下白光,鄭郁喝著茶仔細想著今日推事院裡官員們的的說辭。
「二公子,為何不在這時直接向聖上說明白?」齊鳴理好床鋪,檢查好窗關嚴實後對鄭郁說道。
鄭郁敲著茶碗,平淡道:「說明白什麼?劉仲山舞弊科舉嗎?」
「自然!」齊鳴不明白,他們費了這麼大的心思將李康引到德元帝面前,為何現在鄭郁不直接揭發出來。
「齊鳴,假若我想要撼動這顆深附朝堂十餘年的古樹,單單一案談何容易。」鄭郁將茶碗放回案上,說,「這次的事情,聖上未必不清楚。昨日紫雲樓內,聖上就算猜忌了劉仲山,可黃昏議事時,還是將人傳了去,你知道為什麼嗎?」
「聖上離不開他!」齊鳴駭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