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被林懷治簡單鋪了下,像是換了新的床被。鄭郁看林懷治熟練自然地脫衣服,他也深吸口氣,反正早在一張床上睡過了,這下又沒什麼。
隨即也就寬了外袍,把名冊和金珠藏在衣服里,身著單衣睡下。
鄭郁頭剛沾上枕頭,就聽門外起了拍門聲。
「大哥,開門!」
「喵——」
屋內的嚴子善才搬走案鋪好衾被睡下,夢被攪散,他吼道:「老三,你做什麼!」
敲門聲又響了兩下,少年說:「大哥,是二白不見大黑不睡覺,一直吵我。」
鄭郁躺在床上本快睡著,忽聽人來,念著稱謂,想著這應是嚴子善的三弟,嚴子義。
嚴子善十分無奈悵然地望著房頂不說話,敲門聲繼而響起,「大哥,你開門啊!」
「敲敲敲!你咋不去敲老爺子的門。」嚴子善閉眼深吸口氣,氣沖沖的下榻,將門開了一隙。
嚴子義懷裡抱著只玉面狸貓,滿臉不解:「你為什麼不讓我進去?!」
「有事在這兒說。」嚴子善扒住門,再開大點就能看見他鋪在榻上的被子。
床上,鄭郁睡在里側平躺望著床幔。他側頭看了眼,發現林懷治也沒睡。
嚴家兩兄弟嘰喳的鬧聲還在繼續,鄭郁小心翻了個身注視林懷治。
他有些不習慣嚴子善的床,好硬!
「在想什麼?」林懷治察覺動靜側頭看他,聲音壓得低。
「在想誰要引我們上鉤。」鄭郁手壓著被子,目光落在林懷治臉上,說,「兇手故意引我們發現謝中庵的屍體,又有人在我們之前拿走了真名冊,究竟做何。」
杏園怎麼可能是藏屍地,這一切不過是想將那工部殘頁送到他們面前罷了。可這人能在無聲無息中殺了謝中庵,還算好他們去的時辰,計策可謂是滴水不漏。
林懷治垂眸想了片刻,答道:「要麼是他不小心留下,要麼是故意的。且這次查貪污,不止你我,還有王瑤光。」
想起王台鶴,鄭郁認真道:「若今日查到這枚金珠的是王瑤光,他定會認為是崔山慶留下,並將此名冊遞交聖上,屆時上面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林懷治朝後靠了靠,也側過身躺著看他,呼吸交纏在一起。
「我與連慈的馬術是崔將軍親授。」林懷治說,「其實我並不信,他會與謝中庵攪和在一起。」
門口聲音沒停,鄭郁一思索起來,手就不帶停,食指繞著胸前的髮絲轉,肅聲道:「既如此,這人是故意的,他潛進謝府換了名冊,真的就在他手裡,那他想要什麼?」
「他會來找我們。」林懷治一臉嚴肅,說,「這是他的條件,他既然故意讓我們發現謝中庵的屍體和書架下的金珠,那他手裡那份真的名冊就必定能夠交換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