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鄭郁獲得自由不過一息,就聽身旁的林懷治輕嘶一聲和硬物碰撞聲。隨後看林懷治翻身,正要去拿他那藏在枕下,裝著玉璜的雕空木盒。
「殿下!」鄭郁忙掰過林懷治,讓他與自己對視,看林懷治眼神疑惑,急忙說,「王瑤光他怎敢對我無禮,不過他來時沐浴更衣,頗為可疑。」
林懷治手搭在鄭郁肩上,「嗯?哪裡可疑?」
「他似是喜好男風。」鄭郁硬著頭皮說,「言語手足間,偶有逾越。」
林懷治問:「那你呢?」
說話時,林懷治的手很是輕微地撫摸著鄭郁身上的單衣。
鄭郁耳根驀地紅了,遲疑道:「我?」
他肯定是喜歡林懷治的,可要說嗎?
此時他的思緒被林懷治牽著走,並未感到肩上林懷治的這細小的動作。
「你床上放了何物?」林懷治等不出鄭郁的答案,便就又問。
鄭郁道:「沒放東西,殿下,你方才是磕到牆了。」
「是嗎?」林懷治眼底突然浮起笑意。
鄭郁答道:「是。」又覺林懷治在他床上碰到頭確實不好,於是他這個主人在過了近一盞茶時分後,才開始關心人家。
撐起上身去看林懷治,順便將那木盒用手推向床的更里側,用床帳擋住。手上動作掩好後,才揉著林懷治的頭,問:「殿下是這裡疼嗎?」
林懷治眼前是鄭郁在方才掙扎中已有些松垮的單衣,衣下露出白皙精緻的鎖骨及薄肌漂亮的胸膛。
床間沉寂了許久,鄭郁才聽林懷治聲音略啞地說:「王瑤光沒說錯。」
「他說什麼?」鄭郁停手撐在林懷治耳邊,低頭看他。
林懷治平躺好,對上鄭郁視線,淡笑道:「你身上確實——」
繼而手環上鄭郁的腰,林懷治稍抬頭,在他頸間嗅了兩下,沙啞道:「很香。」
林懷治滾熱的呼吸灑在頸間柔軟的肌膚上,心跳聲在兩人身形間擊起,鄭郁臉上爬滿了紅暈,他覺被林懷治戲弄,也不甘示弱,輕聲道:「此香名喚移鳳枕。」
早年鄭郁隨袁亭宜一起玩鬧時,在他的影響下也看過不少詩詞、話本,但都淺看。雖不像袁亭宜那樣,將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翻來翻去觀摩幾遍。
但這種詩詞,他還是信手拈來。
卻料林懷治道:「朱唇未動,先覺口脂香。緩揭繡衾抽皓腕,移鳳枕,枕檀郎[1]。此香好名啊!」
「殿下閒情時也看這些?」鄭郁感到紅意衝到頭,臉色發燙。
林懷治躺回枕上,看著鄭郁,輕笑著說:「鄭御史看的也不少啊。從前不知你有這番情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