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懷治一直冷著臉,默默用膳不言半字。
鄭郁心裡又升起那種宿醉尋春後,回家見到獨守空房一夜的貌美賢妻的無力和愧疚,只覺下一刻林懷治就會笑著讓他去跪釘錘。
「阿巴斯說宜陽公主那裡應會有迷回天的解藥。」鄭郁攪著粥,看林懷治眼下尚有淡淡烏青,許是一夜沒睡。
苦澀漫進心房,鄭郁想著林懷治去他家並沒言說,兩人之前若是要見面都會提前告知對方。昨日林懷治與盛王進宮看望皇后,他便以為兩人今夜不見,這也導致他昨日應了阿巴斯所請。
林懷治看他一眼,淡淡道:「等公主回來,聖上會舉宴朝臣。屆時你多與她認識,我幼時見過堂姐,她是個文靜,溫婉的人。」
鄭郁終於見林懷治說話,忙起身到他身邊坐下,頭靠在他肩上,笑道:「殿下對下官的幫助,下官感激不盡,實在無以為報。」
「少去平康里就行。」林懷治由他靠著,「既然無以為報就以身相許吧。」
「我倆之間是你說了算,但如阿巴斯這樣的,我推拒不了,我沒有與娘子往來,斟酒都是我自己。」鄭郁努力解釋,又說,「且我鄭硯卿的身心不早都是你的嗎?」
聽得這話林懷治輕笑了聲,乜斜他:「等哪天我定上書把袁則直與嚴連慈調任外州做官。」
「他倆愛美人也是罪?」鄭郁覺得林懷治能說出,就真的能做到。
林懷治吃著鄭郁買來的早點,答道:「不是罪,只是經常帶著你一起尋歡作樂,你早年跟著他倆沒少去美人如雲宴席。」
「我去也只飲酒作詩,你都知道這些,肯定也知我沒做出別樣。」鄭郁抱住林懷治的腰身,將整個上身倚在他身上,說:「衡君要是還生氣,不如罰我跪釘錘吧。」
他這話說得誠實,頗有下一刻真能做出的樣子。林懷治停著,道:「沒生氣。只是擔心你酒意上頭,飲起美酒來不知量數。」
「你都惜我這條命,那我自然也是。」鄭郁說,「你昨日進宮看皇后陛下,她身子無礙吧?」
林懷治淡笑道:「無礙,沒什麼大事。只是娘說太子妃有孕,父皇很高興。」
「你喜歡孩子嗎?」鄭郁問道。
怎料林懷治斬釘截鐵道:「不喜歡!」
記憶中的林懷治對孩童總是淡淡的,以及那日別苑中他對林懷沆移開的那幾步,都讓鄭郁萬般好奇,於是又問:「為什麼?」
林懷治臉色突然難堪幾分,答道:「弄髒過我幾身衣服。」
鄭郁抬眼看他:「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