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袁紘硯墨,劉千甫提筆上書,眾官員在旁補充。鄭郁翻著往年的土地冊目與稅冊,劉千甫進士出身,文采自然上乘,一篇駢文言語犀利瀟灑上萬字。
待得雨聲停下,廳內官員才漸漸離去。
「明日我會將此奏章呈交聖上,明日早朝你就別插嘴了。」劉千甫收起奏章,議政這種事他向來拿手,再不濟上面還有個德元帝撐著。
袁紘點頭道:「事情誰去做都不要緊,要緊的是朝廷和百姓。」
劉千甫闔眼頷首,隨後抬眼問鄭郁:「你進來見到我時很是驚訝?」
鄭郁誠實答道:「劉相看出來了,確實。」
劉千甫輕笑一聲,說:「若是知道我早年與維之是忘年之交,你怕是更驚訝了。」
鄭郁:「......」
「別逗他了,仲山,這事要是辦不好,你我還能斗幾年?」袁紘捋胡無奈說道。
「還是老樣子的囉嗦。」劉千甫起身走至門口,側過半身問:「三郎你什麼時候從我家接回去?」
「這個逆子,不提也罷!你要是對我有什麼氣,就罰他作文章吧。」袁紘面色帶著嫌棄。
昨日袁亭宜回了趟魏國公府,被袁紘偶然在家追著打,後又跑去了劉千甫所在的梁國公府。於袁亭宜而言,娶一位管他錢財的夫人實在是要他的命,更莫說他性子風趣也有些君子禮節在,不會動手打女人。
這位許娘子是袁紘深思熟慮後確認好的,一定能管住袁亭宜。
但袁亭宜一聽之後馬上跑了,他在兩府之間跑的勤,禍不及妻兒,劉千甫對袁亭宜從來和善,也不對他有什麼紅臉冷語。
劉千甫剜他一眼:「我才不會教他!」
劉千甫走後,鄭郁道:「師傅,新法推行之功數年前就遭世家與宗親阻擾,如今在提,聖上怕也是不同意吧?」
「就算不同意,豁了這條命也要推出去。」袁紘負手走到廳中看著院中的水窪,說,「阿郁,你沒瞧見過蜀地與關外的情形。此次江南水患,穠作怕是顆粒無收。災民逃離本地是因家中無地可種,大肆流亡,情急慘不忍睹啊。」
鄭郁走至袁紘身邊,沉吟道:「推行容易,實行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