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千甫的手果然伸的長,刑衛得命後立即上前欲將林潛拿下,豈料林潛推開刑衛,喝道:「鄭硯卿,你有幾個狗膽子?敢拿我?」
此時王安齊終於意識到不對,忙對鄭郁說:「硯卿,你這是做什麼?不是說忠王的事嗎?你拿林少卿做什麼?」
「百姓所告的侵占良田一事,劉相與袁相命我嚴加審查,那自然一個都不能放過。」鄭郁言語溫柔,俊美的面容帶著親和的笑意,「王中丞監管御史台,焉知登聞鼓響,那所奏事宜就一定要個水落石出。」
王安齊還是據理辯道:「可也沒有拿人入獄的事情,御史台里我才是你的上司。」
可惜王安齊的話在這怒意多生的推事院,根本翻不起浪。
林潛怒吼:「鄭硯卿你他媽的看清楚,這是大理寺,不是御史台!要是想拿我,我要親見天子聖旨。」
「聖旨?」鄭郁收了親和,驀地冷笑,「聖上此刻正在驪山,我如何為你請聖旨?我全權處理此事,自有先拿人入獄的本事。還是說林少卿想拖延時間,等忠王來贖人?」
林潛不想鄭郁居然敢如此,身形微愣片刻。
也就是這片刻,鄭郁直接喝道:「愣著做什麼,將罪臣林潛拿下!押入刑獄,聽候發落。」
大理寺的刑衛再次上前,林潛怒喝:「鄭郁,你他媽敢!」
鄭鬱氣勢不減,冷聲回道:「我奉天子令查案,怎麼不敢!」
刑衛一身彪悍健肉,拿住林潛輕而易舉。而王安齊則在一旁急得跺腳,忙讓鄭郁別犯混事,得罪了宗親那幫人,可不就是脫皮那麼簡單。
但他的話在鄭郁耳里都是片刻雲煙,過了就過了。占田之事,必須把這些人揪出來一網打盡。
鄭郁將林潛下獄的事,很快傳至長安,而參他不敬,為事乖張的摺子飛速傳到了驪山,但卻都被劉千甫和袁紘強力壓下。
德元帝對於此事一概不知,只在山從水間玩樂。
驪山晚照鋪滿長空,華清宮外的王府別苑中,林懷治坐於亭中,與眼前人對弈。
「殿下的棋藝在我之上,下官輸了。」成王府長史張歲說道。
林懷治淡笑:「張長史何必自謙,不過是你讓著我罷了。」
張歲已過五十,長袖青袍文人雅氣,他回道:「殿下要走的棋太險,必得慎重。」
「那事情查的怎麼樣了?」林懷治收著棋說道。
張歲眼神落在棋局上,答道:「與殿下所料不差,文宗皇帝養病於驪山,多是聖上侍奉,而那時蘇昭容也在。蘇昭容生下長公主後便病了,而長公主則被聖上養於身邊。」
「驪山守衛重重,昭容沒有告發嗎?」林懷治轉了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