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獻太師溫宗皇帝的愛臣,死後追贈太子太師,諡號貞獻。同時他也是袁紘的恩師,行事清明,官正廉潔。
「我說嚴尚書你何必如此急色,就算貞獻太師在,料想他也會同意此法。」戶部尚書孫正鬍鬚花白,嘲笑道,「我們現在論的是這個天下,去年國庫收錢不足億貫,糧不足五千萬石,軍餉以及賑災的開銷就要除卻近四成,剩餘的又能有幾個錢?!如此下去,朝廷還拿什麼錢去養戍邊的軍士?!民不事則荒,荒則大難,新法不行,不重丈土地,百姓被賦稅壓得喘不過氣,嚴尚書你在這裡說話怎麼不下去幫一幫?」
嚴明樓氣得急說不上來話,林廣接著喝道:「少在這裡危言聳聽!國庫沒錢,不應是戶部與尚書省的責任嗎?」
「責任?!」劉千甫反諷,「林廣,你少在這裡給我扯這些,你宗親出門,科舉入仕,你的試卷還是我為禮部侍郎時給批的,你如今又想幹什麼?!我可是你的恩師啊。林少監!」
往事舊提,林廣也不怕,他上前幾步肅聲道:「天地人倫,我當然明白。可我們在談的不是師生,是天下。」
「你不以百姓為先,就以己之私慾為念,你有什麼臉跟我談天下?!」劉千甫冷笑側臉看去,「嚴明樓敢嗎?」
「一己私慾,我何曾是為私慾?!」嚴明樓從來看不慣劉千甫這個人,直接怒回:「江南大亂,難道你不是跟袁維之幹的好事嗎?你們才是為了私慾,打著什麼新法幌子,想要把著朝堂攪翻。」
相公們都忍語不話,鄭郁站出步子,說道:「那嚴尚書以為又如何?除卻軍餉和朝廷的用度開支,國庫還有幾個錢?國庫空虛就要加百姓賦稅,現天下戶為一千二百二十三萬,去年收的糧、絹、錢共折米數為一億零八百三十八萬石,平算下來,一戶就要承近十一石的稅,可一畝地產糧最多一石。百姓手中的田越收越少,忠王占田只是這世海里的一角,這背後到底有多少人占了百姓土地為私田?!後又避民稅,如此下去,流民成患,諸位還能在這裡侃侃而談嗎?」
工部尚書裴霖道:「這江南與鄭州亂子都是你們派去的人辦事不利造成,如今出了事,才想著拿世家和宗親彌補?自古江南是賦稅重地,長安官員的職田被淹,你們到底想怎樣?」
隨後他朝向鄭郁冷冷道:「還沒問你呢?!鄭硯卿,都水監修水利一事,你不是也參與了嗎?謝從一有罪你就真沒有嗎?我看你們這群人就是為著權欲,不惜做出這種為禍蒼生的事情來。祖宗十八代的臉面都被你們扔洛水裡去了!」
鄭郁從容回道:「我是替陛下巡視,可主手人卻是謝閣老。民怨已在江南起,不推新法,難保百姓不會雲合響應。他們手中無地,肩上卻有數石國稅,裴尚書千金不坐垂堂之下,自然不解百姓的苦楚。洛水又如何?總比來日大家都被迫投河陰河好。」
嚴明樓轉頭喝道:「鄭硯卿,才把你從刑獄裡放出來,你就開始蹦了是嗎?在這裡說什麼大逆不道的話,我看前些日子誹謗朝廷的人就是你!」
怒氣十足的中喝,引得眾人側目,靜闃時,林懷治冷漠道:「嚴尚書,這大興刑獄一事,不都是拜你所賜嗎?你阻新法,大肆抓捕官員百姓,御史台昨日已聯名彈劾參你不敬荒悖之罪。」隨即德元帝拱手誠懇道:「臣懇請陛下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