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庭院裡的秋意,淡月與燭火交映下,他數著日子,算下來已與鄭郁分開四十七天。思念在無邊無際的生長,風吹過了樹葉,去向遠方,而他一直困在京中見不到心上人。
這些滋味不同於那三年的分別,這一次他和鄭郁是兩心歡喜的存在。
雖各在天涯,但卻掛念著對方。
倏然窗戶被推開,劉從祁一身黑衣從窗口落地,看見林懷治後,詫異道:「我還以為殿下睡了呢?」
林懷治一向懶得與旁人多舌,坐下後冷冷道:「劉仲山對於趙貞國是何想法?」
「敢威脅劉千甫就是活到頭了。」劉從祁站在屋裡雙手環臂靠著屏風回道。
林懷治料到這個結果,隨即又問:「他準備怎麼做?」
「御史台多的是他的人,莫論如今朝堂上他隻手遮天。」劉從祁答道,「想除掉一個工部尚書與大都督易如反掌,只是這事要牽連到太子嗎?」
林懷治道:「等皇后走後,在慢慢跟我這個四哥斗吧。」
「人你準備怎麼帶進去?」劉從祁並不在意誰生誰死,他只在乎劉千甫什麼時候死。
林懷治回道:「有長公主在,這事不用我們操心。」
「劉千甫真是低估你了,我要是他應該選你做太子。」劉從祁冷笑道。
熟料林懷治哂笑著問:「那你還會站在我這邊嗎?」
劉從祁反問他:「你想受制於人嗎?」
林懷治看向他,從容不迫道:「我不是林懷湘。」
「所以你會更需要我。」劉從祁釋然一笑。
需要我去扳倒這個人,世間利益交雜而生。所見所聞並非是真,只有利益交錯才有永恆的長久。
朝堂政局萬變,譬如太子忽然轉了性子開始一切親為,讓德元帝對他刮目相看。可沒多久德元帝就發現他為著一個死去的樂人設靈堂開其官位,皇后多次勸誡都無果。
帝後對於這個太子心力交瘁,日子久了陳仙言也有些累,於是多帶著越王陪在德元帝身邊。
朝中竟有人開始擁立越王為太子的風言風語。
長安城門外,秋意混著陽光灑在六軍的鐵甲上,旌旗招展,鹵簿飄飛,六軍肅穆。
德元帝帶著林懷湘及與諸位皇子、公主、百官等侯於通化門外。
玄龍燙金袍的德元帝無不透著帝王威嚴,眼神有著經攬萬物的平靜。身旁的林懷湘自前兩日被德元帝和陳仙言訓斥後,這些日子安分了不少沒在東宮搞七搞八,也讓德元帝對他重新燃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