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亭宜聽此話尷尬笑笑。
屋內都是廝混多年的損友,嚴子善也就不顧及。一時間大家都目光都移在劉從祁身上,其中包括鄭郁的好奇神色,沒想到離開長安不過兩年,他們一下子就有那麼多趣事。
劉從祁閉眼咬牙道:「我沒病。」
「我不信。」嚴子善說。
劉從祁看向袁亭宜,笑著說:「則直,我最信你,你覺得我有嗎?」
那笑袁亭宜沒少在劉從祁要與他歡好時見過,簡單來說就是倆字——欠揍。
袁亭宜嚴肅答道:「沒有!」他不能撒謊。
鄭郁總覺這兩人不對勁,但很快袁亭宜又說:「方才器之說誰的媳婦跑了?」
蘇賽生和徐球異口同聲:「你的。」
劉從祁:「......」
「硯卿兄,你這兩年在江南有什麼趣事嗎?」袁亭宜馬上轉移注意力問向鄭郁。
鄭郁想了半天,沒想出來。虧得這時徐球想起家裡缺錢,忙把葉子戲拿出來,幾人開始說笑玩起來。
葉子戲加美酒,朋友三五往來下,袁亭宜很快就喝多了鬧著說不舒服,劉從祁便扶著他去外面的廊下醒酒。
今日的長安冬陽高掛,下午時分最是暖和。金風闕清淨後院的廊下,袁亭宜坐在欄杆上,頭靠著劉從祁的肩。
望著院裡的雪,袁亭宜出神地問:「劉相這兩年不是跟你說婚事了嗎?你怎麼沒答應?」
「有什麼好答應的,我又不喜歡她們。」劉從祁隨意道,「不能因為父母之命,就耽誤別人人生吧。」
袁亭宜說:「十一郎。」
「嗯?」劉從祁垂眸看他,答道,「怎麼了?」
「你以後的人生是什麼樣子?」袁亭宜突然問道。
「我的?」劉從祁這一次的眼中現出些許迷茫,他抬眼看向被陽光照耀的屋頂,思索片刻,說:「則直,我娘名諱攬音珠,是戎狄人。」
袁亭宜說:「我知道,你不是說過嗎?」
「我想日後回草原,再不濟也回涼州的祁連山下。」劉從祁很是認真地說,「我十六歲才來長安,這裡比我想像的要繁華,可我不喜歡這裡。」
袁亭宜眉心微微一蹙:「為什麼?」
「則直,你從小在愛里長大,從未吃過苦,也不知權力對人的誘惑。」劉從祁踢著腳邊的一顆小石子,「長安天子居所,權貴雲集,那些藏在奢靡下的權力像是一張網將來此的人都困在裡面。阿娘說我是草原的孩子,應該回到草原上去。牧馬放羊,以打獵為生,來日尋一位最心愛的姑娘過完這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