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瞬間就有一重腳踢中後背,這強大的力度令他五臟六腑一陣生疼,激戰數個時辰的身體單膝跪地,但立馬就有刀影頂頭揮來!
來不及傷痛,林懷治橫刀反擋。不知是恍惚悠悠還是心有執念,他聽見遠處響起可震天際的馬蹄聲,不下一千人。
回紇首領也聽見這馬蹄聲,他愣了下神。也就是這一瞬,林懷治掃腿踢去,旋即一刀狠刺入他的胸膛。
而一同時間刺入首領喉嚨的還有一支箭羽,包圍圈外有回紇軍的嚎叫哭喊,那哭聲震得敵軍人馬四散。
風吹散了天邊的雲,天慢慢亮了,今日是個艷陽天。林懷治還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他從箭羽來的方向看去,來光處立著一騎馬男子。
溫柔的晨光從他的身形間流出,勾勒出他的健美輪廓。鄭郁收手回弓,一夾馬腹向林懷治弛來,抽刀殺入人群。
「蕩平賊寇——!」
包圍圈被數名精騎衝散,精騎如那利箭殺的回紇軍,頓時人仰馬翻。鄭郁策馬朝人群中央單膝跪地對他笑的人伸出手。
林懷治在光里握住伸出的手,他與鄭郁的掌心肌膚觸碰在一起。隨之一股大力將他帶上馬背,他抱住鄭郁的腰身,貪婪地聞著前人身上的味道。
鄭郁帶來的千名騎兵殺亂了回紇軍,他執韁勒馬,朝周圍四散的回紇軍喊道:「降者不殺!」
大聲一出,回紇軍本沒了首領紛紛放下武器投降,還有幾名的騎兵於亂刀下逃離。
經過一夜的廝殺守護,張掖城硝煙瀰漫。簡樸的刺史府臥房內,大夫拔出林懷治手臂上的箭矢丟進水中,箭矢中空上懸有倒刺,若想拔出時只能剜去那一坨肉或用小刀劃開。
大夫拔出那隻帶著肉沫的斷箭,鄭郁守在一旁,看那箭矢上的血肉是心絞作痛。看床上的林懷治額頭冒出絲絲冷汗,不曾有半聲呻吟,他俯身擦去林懷治的汗問大夫:「箭上有毒嗎?」
大夫答道:「血止住了,索性沒毒。殿下與長史大可放心,紗布未拆前,不要碰水。這幾日殿下要好生休養不要用力,以免崩壞。」
鄭郁點頭千恩萬謝,大夫綁好最後一圈紗布又囑咐許多才離開去看其他受傷兵士。
鄭郁把大夫送至門口才坐回床邊看著林懷治,蹙眉道:「疼不疼?」
「不疼。」身體雖疼,但林懷治尚有清醒,他用右手牽住鄭郁的手,「流點血沒什麼。」
一聽此言鄭郁怒不可遏,甩開他的手:「臉都白了還給我說不疼?若不是我一路從涼州追來,出了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辦?」
林懷治沉默須臾,逮住鄭郁的手來回慢晃,放柔聲音:「我疼,別說了。」
鄭郁雖是生氣林懷治不與他商量就離開,可在面臨家國時他無法生林懷治的氣。
他們守著的是張掖百姓,是大雍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