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沒陪他嗎?」劉從祁摸了兩下劉禔的頭起身說道。
王宛答道:「相公顧國政尚來不及,哪有時間陪他?」
劉二娘帶著姐妹的幾個孩子離開,看兩人說話也叫走了劉禔。梁國公府上下都看得出來,日後這爵位是給劉從祁的。
劉從祁看見那走路搖晃還回頭朝他笑的劉禔,無奈答應:「有空我會多陪陪他。」
王宛低聲道:「日子久了,在這府里也沒什麼好過的。」劉從祁愣了一下,王宛繼而又道:「細算路途,二郎該想想成王為什麼還沒回來?」
孩童玩鬧聲充斥在院裡,劉從祁沉好心思,回道:「既然娘子說這話了,不妨說得清楚些。」
「皇家最是無情,而你父親則是無情中的無情。」王宛嫣然一笑,「我把他算計嚴明樓的那些書信交給你,是想讓你日後若有一線生機,能多看顧一下你這個弟弟。」
人是額爾達送進來的,也是劉從祁帶回梁國公府的。王宛的心思並不在劉千甫身上,任何事情都可以偽裝,包括喜歡和識字。
劉從祁瞬間反應過來,說:「多謝娘子告知,七郎年幼日後定長命百歲。」
王宛眉宇間現出一絲傷愁,她看著玩鬧的劉禔,說:「他一出生就身子不好,我倒希望他能長命百歲。」
劉千甫長成人的兒子只有劉從祁,其餘的全是早夭。就連劉禔出生後,都有弱症。其中緣故劉從祁大膽想過,劉家或許在子嗣一脈上,有病症。
「會的。」劉從祁輕聲道。王宛得到答案後,福了一禮離開。
劉從祁看王宛走後,召來侍從命他火速去查林懷治在何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鄭郁回長安,知道自己免不了要見新天子。可他沒想到,林懷湘見他是在浴堂殿。
溫泉滑浴,熱霧氤氳,林懷湘胸膛赤|裸坐在池中靠著石壁,池邊的內侍為他捏肩。鄭郁站在池邊,想著林懷湘叫自己是為何事,應該不是來叫他洗澡的。
水聲嘩嘩,兩人靜默片刻,林懷湘笑道:「從涼州回來,路上費了幾日?」
「回陛下,快馬加鞭十日就到了。」到底林懷湘是接了禪位詔書登基的皇帝,鄭郁回著君臣之語。
林懷湘端詳鄭郁,水霧和帳幔輕紗在他周身似是形成柔光,他又記起當年在黃幔後初見此人的場景。不過內侍揉肩的力度讓林懷湘回到眼前,他說:「北陽王病了,鄭應淮又不在身邊侍奉,且永州離西京數千里,來回也不方便。硯卿還是領中書舍人一職,留於朕身邊吧。」
鄭郁怔怔地看著林懷湘,看林懷湘也在看他後,垂眸回道:「臣謝陛下。只是那涼州事歸於成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