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便不去礙小侯爺的眼了。」
可是那不甘與痛苦,夾雜著安瑤安全的喜悅又湧上來,他猛地偏頭過去,嘔出來一大口血。
「大人……」
林濤越遠遠地往洞裡看上一眼,就轉身了,手下湊上來,言語恭敬,生怕會惹怒了這位殺神:「有兩個還活著,餵了藥,已經醒了。」
「嗯,至於那些屍體……」林濤越一邊朝回走,一邊笑,笑意越來越大,有些癲狂:「送獸窟吧,那蛇啊蟲子什麼的,不正缺東西吃嘛。」
「是。」
這上京城,怕是要翻過一片天來。
御醫來給安瑤上完藥,重新包紮傷口,老太醫的手很穩,卻膽戰心驚的。
一是因為心疼,他是宮裡的老人了,從小看著安瑤長大,這大大小小的病痛都是他親歷親為。
二便是皇后在一邊看著,皇帝身邊的劉公公也盯在一邊,這壓力有些大。
御醫包紮完退下來:「皇后娘娘,小侯爺並無大礙,只是小傷頗多,需要靜養,臣開了藥方,按時喝藥,修養一月便好了。」
「勞太醫費心。」皇后握著安瑤的手,神情有些疲憊。
「分內之事,分內之事。」
安瑤自回來之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巧兒勸了又勸,皇后就是要在這守著,拍著背一聲一聲地哄。
巧兒瞧著鼻酸,也就不勸了。
另一邊,眾皇子,大理寺少卿和禁衛軍統領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
皇帝年輕時一人之力鎮壓暴亂,手刃五位手足,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當真不是謠言。
「幾十個殺手混入圍場,竟無一人察覺?朕養你們是吃乾飯的嗎?」
洛華甚至連衣服都沒換。
大皇子沉默地跪著,倒是四皇子頗有些憤憤不平,但隱藏得很好,他知道,自己這位父皇的心全偏在長公主府,一點也沒分給他自己的孩子。
慌慌張張一夜,吃不好睡不好,四皇子的心裡怨氣衝天,把那幕後之人罵了個狗血淋頭:誰想不開要去找安瑤的麻煩!
「此事便由太子全權查辦,五日之內,若是找不出背後之人,這太子便不用當了!」
洛華的眼神毫無波動,靜靜地俯下身去:「是。」
圍獵不停,人卻都走了大半,也就草草結束。
馬車很寬敞,減震技巧足夠。
許筠跪在榻邊,靜靜地看著榻上睡著的人。
青蔥手指露在被子外面,白到發光。
小侯爺睡得很安穩,呼吸一起一伏,臉頰泛著粉色。
誰的喉結滾動一下,終究沒忍住,俯身下去,微不可聞地吻了吻那指尖,指尖是涼的,許筠小心握住放到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