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別……」林濤揚回神:「不行,別亂來。」上京城的人會瘋成什麼樣。
男人也就算了,那幾個郡主縣主瘋起來,可是連當初的太子都不怕的。
「不知37號房可願與我共奏一曲?」
林濤揚反應過來:「我們是37號哎。」
每晚都會有一個號碼牌,被當日的表演者從盤子中抽取,若是一曲相和,得了親睞,便有機會與表演者單獨見面。
林濤揚抬起雙手,鎮定道:「我從未做過這種事。」
安瑤點頭,遞了個眼神,對方瞠目結舌:「你要答應。」
「嗯哼。」安瑤站起來,房間一旁立著大柜子,上面擺放有幾種樂器,指尖划過,安瑤隨意挑了個順手的。
林濤揚微頓:是月琴。
他在安瑤的示意下,清清嗓子,答道:「我用月琴如何?」
琴聲起,卻風格大變,如從涓涓山泉湧入大海,竟是一曲泛滄浪。
安瑤不緊不慢地按自己的習慣調整好月琴,單手一撥,流暢的樂聲與樓下的琴聲匯入一起,如黃河入海,蓬勃的,強烈的,曠遠的,浪花在碰撞中破碎,這是一場浪與水的狂歡。
安瑤側臉微垂,眉濃膚白,他的眼睛垂下來,那一彎翹起的睫毛讓他想起那晚的角檐,
他再次捂住自己的心口,只能苦笑。
總不能騙自己一輩子。
時間很長,卻又很短,曲盡了,夢醒了,安瑤卻只一路向前,不曾回過一次頭。
言竹此曲也是酣暢淋漓,一曲盡,他緩了很久,才開口道:「言竹願邀公子閣中一聚,可好?」
林濤揚在安瑤示意下,咬牙答應。
對方把月琴朝他手中一拋,轉身揮揮手,離開,揚起的裙擺像是這個夢最後留下的漣漪。
「你真去啊?不該幹的事情別干,聽到沒!」
完了。
林濤揚還沒從心碎中走出來,就遇見另一個心碎,這要是被人知道他帶著安瑤來青樓,還和人共度春宵,明日他不會橫死大街吧。
安瑤走出去,侍女見到他都是一愣,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這不是,悅寧侯嗎?
小姑娘紅著臉:「您這邊請。」
安瑤額首。
小姑娘的頭快要低到腰部,好不容易把安瑤引到目的地,又有些悵然所失:「言公子在等您。」
安瑤遞過去一顆碎銀,對方看過來,安瑤勾唇:「賞銀,麻煩姑娘了。」
小姑娘的臉紅得燒起來,接過,也不顧禮儀,疾步消失在走廊拐角處,留下安瑤一個人有些懵:是他的態度太過孟浪了嗎?
推開門走進去,言竹背對著他,聽見聲響回頭,微愣,起身行禮:「原來是侯爺。」
安瑤單手下壓:「免禮,坐。」
兩人相對而坐,煮茶焚香,言竹細緻地燙完茶杯,有條不紊地煮茶,相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