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少卿說是今日做了新打扮,正要向所有人炫耀呢。」安瑤拍拍他的肩,一本正經:
「龔將軍覺得不好看麼?」
眼底的促狹總是遮不掉的。
「好看……」龔言的語氣十分遲疑,卻因為安瑤的靠近而思緒飄忽:難不成,安瑤喜歡這種打扮的男子?
逛完一圈,安瑤笑岔氣了,許筠站在他身後,替他將略微散開的辮子重新編好,龔言知到這個曾經的奴僕不可同日而語,也不去觸他的霉頭:「我帶了點禮物,交給亭蘭了。」
安瑤喝完一杯茶才緩過來:「龔將軍客氣。」
他才是客氣,來之前想問的許多話卡在喉嚨眼,龔言澀然,最後只是搖搖頭。
這麼多年過去,他也不是那個一腔孤勇的毛頭小子了。
「龔將軍上京許久,也不知南疆是否有合適的人坐鎮?」林濤越早早取下那朵絹花,恢復了那副死人臉,這是在嘲諷他在京城呆得太久,不理會南疆的事務。
「中秋一過便走,此次回來還有軍中事務處理,自是比不得林少卿悠閒。」他看一眼那朵絹花,冷哼出聲。
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看戲的林濤揚又好笑又酸澀,又怕引火上身,偷摸看安瑤什麼反應,見他在和許筠咬耳朵,一點也沒關注到這邊的戰況。
操碎心的林濤揚搖頭。
「是不是該開飯了?」
許筠的身子壓得很低,跟安瑤幾乎臉貼臉,他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面色不變:「什麼?」
「?」安瑤又湊近一些:「該開飯了。」
從外人眼裡看,就是安瑤湊近親了親許筠的側臉。
「是。」許筠始終垂著頭,一副除了安瑤誰也不關心的樣子。
林濤越冷哼,龔言也覺得和他吵沒意思,打住話頭。
亭蘭來了,卻不是傳膳的,她行過禮,湊近安瑤小聲道:「侯爺,陛下來了。」
安瑤的命令是誰也不見,不過這來的可是當今皇帝,好在皇帝懂規矩,安靜地等在外間等她進來通報。
若是起了衝突。
自然還是以小侯爺的命令為先的。
「皇兄?他怎麼來了。」自那晚過後,安瑤是許久未曾見過他了,他神色糾結,末了還是開口;「迎進來吧。」
洛華今日穿得很低調,像是還是太子時候的裝扮,看他這樣,安瑤那點變扭突然淡了,十幾年的情誼,哪能說斷就斷呢。
眾人看見洛華都是一驚,跪下行禮,唯有安瑤,朝他招手:「快坐,你來的正是時候,我們正準備開飯。」
「好。」洛華輕聲答應,揉一揉安瑤的頭,堂而皇之地坐到安瑤身邊——林濤越原本的位置:「宮中沒有尖尖,總覺得寂寞,尖尖不要怪哥哥不請自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