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地待久了,習慣了叫哥。」閻野邊說邊起身,「會議時間我會讓辦公室通知你,我還得回工地,就先走了。」
盛嶼沒有起身相送,他又給自己添了杯茶,齒間呢喃了一聲:「佟哥。」
名匯在煙城算不上高檔會所,但也絕不低端,敢往裡進的,兜里或多或少得有倆子兒。
佟言不喜歡這種地方,卻也不十分牴觸,他的圈子向來風氣不錯,沒有什麼腌臢下作的事情,偶爾聚聚,可以怡情。
今日這局倒是有些趕鴨子上架,高中時期的女同學回國,發小兼鄰居的范宇攢局,非得邀他一聚。
佟言仗著記憶力好,才記起了女同學的那張冷漠的臉,高中三年兩人未有什麼交集,實在不明白她為何對自己「思念甚重」。
被幾個同學連翻電話邀請,又恰巧盛嶼今晚有應酬,佟言才換了衣服出門,來赴同學之約。
進入包房之前,他又給盛嶼發了信息:「皮豆怕黑,你要是早到家,不要關了露台的燈。」
一門之隔的包房內,幾位男女又看了一眼表:「佟言能來嗎?我可給我那位外籍老闆看了他的照片兒了,我那挑剔的變態老闆相當滿意,今晚要是不能把他送上我老闆的床,明天我就等著捲鋪蓋走人了。」
女人嬌聲道:「范宇,可是你出的這主意,要是成不了,你可得給我介紹工作。」
范宇色眯眯地笑道:「下半輩子我養你啊,還上什麼班?」他抿了一口酒,開口諷刺,「你就是憑著給你的外籍領導拉皮條才進了公司的公關部,你也說了,你那個變態上司看不上歡場的人,又不喜歡俗的,我給你提了一個思路,你不謝我,反倒還要怪我。」
女人咯咯笑了幾聲,手指沿著范宇的酒杯緩緩下滑,落在了男人的虎口上,反覆摩挲:「我這不是怕佟言性子烈,之後鬧起來嗎?」
范宇嗤地一聲:「他已經把他爸媽的臉都丟盡了,他還敢鬧?再說,我已經和他爸媽打過招呼了,要給他介紹個對象,雖然是男的,但人家是跨國公司的高管,他爸媽還千恩萬謝我呢。我和他爸媽報備過了,所以就算佟言被稀里糊塗地睡了,也算是和相親對象的酒後亂來,跟咱們有什麼關係?」
范宇反手握住女人的手:「讓你那個上司稍安勿躁,等佟言醉了,他再過來。」
女人用香肩蹭了蹭范宇,聲音越發的嬌柔:「范秘書這麼鬼精鬼靈,不怪你仕途亨通。」
話音剛落,包房的門便被推開了,女人放下酒杯,踩著高跟鞋嬌俏地迎了上去:「呦,佟大才子,終於把你等來了。」
垂著眉眼的侍應生從包房出來,方臉和猴子才推門進去。
猴子關上門,指了指門外:「那個就是馮少川?他這麼拋頭露面的不怕被人看到?」
方臉進門就開始搜刮吃喝,他將果盤裡的東西往嘴裡塞,出聲含混:「這會館裡面烏漆抹黑的,瞪著眼睛都看不到對方的臉,再說你能想像得到身家過億的大老闆在這當服務生?充其量是長得像,那人又低眉臊眼的,誰會特意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