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著花的男人剛從齒間露了一個肯定的話音,便被盛嶼截了去,他用手指點了點腦子:「瞧我這記性,剛剛我見花束上附帶的留言不像你佟哥的調性,就打了卡片上的花店電話去問,他們說是閻先生給自己訂的花,送到我這兒肯定是送錯了。」
盛嶼愉悅的表情最近都給了佟言,此時吝嗇地分給了閻野一點,他笑著問:「小野,你怎麼自己給自己訂花,還在卡片上寫,最喜歡你的……二百塊?」
閻野不白,此時耳根也透出緋色,他旋轉花束掩蓋了卡片,坦蕩地笑著回覆:「看表哥花收得多,有點羨慕,沒人送我,我就自己給自己送一束。」
盛嶼銜著煙,笑得煙杆直抖:「下回想收花和我說,哥送你。」
閻野臊得慌,抱著花往出走,卻又被盛嶼叫住。男人摘了煙,聲音里還含著笑意的餘波,卻讓閻野背身沉了眉眼。
「上個星期送到你那裡的財務報表看了嗎?你這個總經理早點簽字,也好早點給股東分紅。」
「好。」閻野將花抱得更緊了……
此時,盛嶼辦公室會客區的茶几上放著一束鮮花。
佟言送來的鮮花多素雅,載滿了東方細膩與含蓄的茉莉,守著一處角落,獨自初綻,讓室內的空氣都染了乳白色的香。
盛嶼將壓在文件下的信封抽出來,沒過眼便扔進了手邊的抽屜,那裡信封相疊,已經壓了八九層。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財務經理呂嵩臉上堆著包子褶,叫苦不迭地進來:「盛總,林董又要從帳面上支錢,前幾次的帳好不容易作平,現在她又要無故列支資金,這帳真是沒法做了。」
盛嶼放下手中的簽字筆:「怎麼不讓她來找我?」
「我哪敢把麻煩往您這兒支啊?再說,她要是敢來找您,還嚇唬我幹嘛呀?」呂嵩擰開了一瓶礦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兩口,「我又不敢惹她,更不敢攆她走,畢竟他是老董事長的夫人,還是閻總的後媽。」
「她要多少?」
呂嵩往門外瞄了一眼,小聲說:「三百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數目,盛總您看怎麼辦?」
「怎麼辦?難道我堂堂一個公司董事,還動不了這點錢嗎?」
門被重重推開,嬌嗔的女聲灌入室內:「在焱越,什麼地方我不敢來?!焱越是我老公一手創立的,他現在去世了,難道我連公司財務的支配權都沒有嗎?」
呂嵩嚇了一跳,喝進肚子裡的水咣當了個來回,打了一個水嗝出來,怯懦道:「林董,您是公司董事不假,可以持股分紅,但公司帳面上的錢您不能隨便動,再說,您要是隨意支取,其他董事也能不同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