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嶼輕笑了一聲,緩緩抬起眸子,望著老人臉上縱橫的皺紋,說道:「難道我現在手裡拿的不是鞭子嗎?」他在老人驟然凌厲的眼風中站起身,「別將話說得那麼好聽,幫他們渡過難關?外公你不也身處難關里嗎?」
盛嶼不給老人責難的機會,向不遠處的方臉和猴子使了個眼色,兩人迅速上前,以保護為由,將幾人拖拖拽拽地帶著離開了。
停車場的最深處,普通的代步車外,有人曲指敲了敲車窗。
那片玻璃卻沒有落下。
盛嶼俯身透過淡茶色的玻璃看向駕駛室中的青年。
他笑著說道:「佟言,沒想到你還能來送我。」
隔了三五秒,車窗緩緩下降,佟言眼裡無波無瀾,語氣也是淡的:「來看盛總的笑話。」他轉頭看向車窗外弓著身的男人,「挺好看的,熱鬧。」
盛嶼點點頭:「本來挺糟心的事兒,如果能給佟老師帶來點樂子,也算是有些價值了。」
「價值?」佟言輕輕笑了一下,「盛總做什麼事都要權衡利弊與價值,那你曾經想沒想過,你的計劃失敗之後會面臨今天這樣的結局?」
「想過。」
「想過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我為了什麼你還不知道嗎?無非是權力地位。」盛嶼趴在車窗上,目光划過佟言的臉頰,「連薛寶添那種人都知道爭權奪利,而你腦子裡只有黃色垃圾。」
「把黃色去掉,只有垃圾。」佟言身子偏斜,遠離盛嶼,「現在垃圾都不裝了,乾乾淨淨。」
盛嶼真正地笑了出來:「這回沒百度都能罵得這麼利索,進步了佟老師。」
佟言沒什麼好面色,語氣幽幽淡淡:「我是來看笑話的,盛總現在有些囉嗦,不好笑了。」
「既然來了,不好笑也得忍著。」盛嶼的聲音在車裡打了個轉兒,清晰入耳:「佟言,你太好騙了,我平日裡要是對你好一些,東窗事發後找些理由搪塞,估計我即便進去了,你也會為我守著。你這麼好騙,可我連騙都懶得騙,你知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