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平臉上一紅,緊跟著又有些泛白,其實早在當年稷下學宮之時,章平便隱隱約約喜歡上了韓談,當時韓談被學子欺凌的模樣,一直深深的烙印在章平的心中,他本就喜愛打抱不平,韓談哭咽的模樣,令他心竅發顫,令他發誓掃盡天下不平之事。
章平沙啞的道:「我在你韓公子心中,便是如此齷蹉不堪之輩麼?」
韓談反詰:「難道不是麼?!」
章平氣得雙手打顫,一雙虎目狠狠瞪著韓談。
「好了,」胡亥道:「你們不要吵了,既然談談不想活了,那我也不強求。」
說罷,胡亥朗聲道:「來人吶!」
牢卒立刻上前,跪下道:「拜見幼公子,請幼公子吩咐。」
胡亥負著手,端著公子的派頭,道:「去,把韓公子麾下的親信,都給本公子提審過來。」
「你要做甚麼?!」韓談立刻緊張起來,衝到牢門前,雙手緊緊抓住欄杆,道:「胡亥!你又要耍甚麼花樣!你有種沖我來!沖我來!」
胡亥不搭理他,似乎想起了甚麼,「哦——」了一聲,道:「是了,再叫兩個膳夫來,要封宮最好的庖人與膳夫,在圄犴中架一口大鼎,鼎下生起密密實實的火焰,去罷。」
「敬諾,幼公子!」牢卒應聲退下。
很快,圄犴熱鬧起來,先是韓談的親信們被押解進來,緊跟著膳夫和庖廚匆匆趕來,專門掌管水火之齊的亨人抬著一口巨大的青銅大鼎,將大鼎架在牢房之中。
圄犴本就狹窄逼仄,大鼎一架上,立刻連側身的縫隙都沒有了,滿滿當當,十足擁擠。
但無論是膳夫還是亨人,一個字兒都不敢反駁,一板一眼的按照胡亥的吩咐辦事,畢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幼公子可是陛下最為寵愛的小兒子啊,便是連一貫溫文爾雅的長公子,最近也是縱容著幼弟,胡亥可是泰山封宮中正兒八經的小、祖、宗!
呼啦啦——
火焰燃燒起來,大鼎中的注水沸騰起來,發出咕嚕咕嚕的響聲,在陰冷的圄犴之中,詭異至極。
韓談咬牙切齒:「胡亥,你到底要做甚麼!」
這次連章平都奇怪,道:「幼公子,你叫人弄一口大鼎來,這是做甚麼?烹肉?」
「你說對了,」胡亥道:「但也只說對了一半,的確是烹肉……烹人肉。」
說完,笑眯眯的看向韓談的那些親信。
親信們瞬間明白了胡亥的意思,大叫起來:「公子,不必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