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想到這裡,再也坐不住,立刻下榻,披上一件斗篷,偷偷溜出營帳,趁著巡邏的守衛不注意,一溜煙兒跑出營地。
胡亥離開之後,路裳從營帳背面轉出來,唇角噙著一抹得逞的笑意,立刻大步往前走,衝進桀英下榻的營帳,裝作慌慌張張的道:「不好了,大事不好!」
路裳衝進去,桀英嚇了一跳,他正在更換介冑,此時退下盔甲,身上寸縷不著,一時間和路裳大眼瞪小眼。
「嗬!」桀英後知後覺,連忙捂住自己,抽過衣袍胡亂穿上,道:「發生了何事?」
路裳低垂著頭,下巴抵在胸口,一臉羞澀,磕磕巴巴的道:「桀英將軍,大、大事不好,幼王子他……他突然跑了。」
「怎麼回事?」桀英道:「你別著急,慢慢說。」
「都怪裳兒!」路裳毫無誠意的自責道:「是裳兒不小心,聽到長老們說要在今夜刺殺秦長公子扶蘇的事情,又嘴笨,告知了王子,王子聽了便十足的不歡心,此時……偷偷離開營地了!」
桀英蹙眉道:「這些長老自私行動,沒有一個省心的!」
胡亥避開耳目,順利離開了營地,摩挲著往西嘔的王宮而去。
他是昏迷之後被帶入營地的,所以壓根兒不知王宮在何處,一路尋找,等他找到王宮之時,天色已經黑透了。
胡亥十足著急,王宮門口有虎賁軍守衛,想要進去絕對不容易,他在外面轉磨了良久,正巧看到一輛輜車,應該是運送糧菜的,秦軍在王宮補充補給,需要大量的糧食。胡亥跑過去,藏在糧車裡,他剛藏好,便有幾個僕役過來,推著糧車咕嚕嚕進了西嘔王宮。
糧車在膳房附近停下來,好些個宮人前來卸車。
「動作都麻利一些!」
「快點快點,今日是長公子的慶功宴,都快一些!」
「別怪我沒提醒你們,長公子今時不同往日,他那個脾性,你們若是稍微怠慢一些個,仔細掉一層皮!」
「敬諾……」
僕役們七手八腳的應聲,趕緊卸車,胡亥趁亂從車上跑下來,一溜煙兒往主殿而去。
西嘔的王宮與咸陽的宮殿比不得,要小了許多,也方便胡亥尋找扶蘇,胡亥一路往主殿的方向跑去,很快看到了一座眼熟的大殿,正是自己醒過來的那座宮殿,合該便是主殿了。
胡亥左右看了看,發現無人,推開殿門,躋身進入殿中。
殿中雖然點著燈火,但是空無一人,並不見扶蘇的身影。
「哥哥?」胡亥往裡走,轉入內室,也不見有人,看來扶蘇不在這裡。
胡亥想到那些僕役說的慶功宴,秦軍入駐西嘔王宮,今日怕是有慶功宴,那扶蘇或許會去慶功宴,若是在慶功宴上被刺殺,便糟糕了。
胡亥轉身要離開,剛推開門,幾個宮人正好路過,胡亥迫不得已,又將門關閉,躲在殿內,捂住自己的嘴巴,儘量不要出聲。
「長公子最近心煩的厲害,你可要仔細了。」
「嗨,自從幼公子不在了,長公子仿佛變了個人似的,也不見笑意,每日裡冷冰冰一張臉,好生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