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護幼王子!」
「拜見譯吁宋!」
「拜見譯吁宋——」
有人跪了下來,對著胡亥磕頭,第一個人跪下來,便有第二個人跟著跪下來,然後是更多的人,那些不甘心之人,最後只能跟著跪了下來,一時間整個營帳只有胡亥站著。
胡亥沒有叫他們起身,道:「今日我繼承譯吁宋的位置,那我便是西嘔的君主,從今往後,你們便要聽我的命令,唯我馬首是瞻。」
「是,譯吁宋!」
胡亥又道:「那我現在便宣布關乎各位的大事……我決定,帶領西嘔各部,歸順秦廷。」
「甚麼!?」
「歸順秦廷!」
「我西嘔都是崢崢鐵骨,怎麼可以歸順秦狗?!」
胡亥在一片爭議之中,道:「若有異議者,大可以提出來,但你們同時也要提出,如何反抗秦軍的具體策略,不可是空說大話,要從糧草如何補給,輜重如何調配,如何派兵,如何布陣,如何奪回王宮,如何確保我西嘔子民與將士的性命著手,可有人願意說一說。」
眾人登時被嗆住了,沒有一個人能說話的,喊口號誰不會,但一說到具體的條目,全都變成了無頭蒼蠅,沒有了眉目。
有人高聲道:「便算我們的輜重裝備都不如秦軍,便算我們沒有糧草,但是譯吁宋,我們還有骨氣!西嘔的鐵骨男兒,絕不能屈服於秦賊!」
胡亥笑道:「好,你說得對,我們還有骨氣,但骨氣可以當飯吃麼,你有骨氣,便要犧牲西嘔的將士們,用血肉去抵擋兵甲,他們都有父母妻兒,他們若死了,老幼婦孺該如何生存下去?一切,只為了你口中的骨氣麼?」
桀英有些發愣,是啊,骨氣?骨氣能當飯吃麼?我們這些做將士的死了也沒有甚麼,只當是為國捐軀了,可那些老弱婦孺呢?他們沒有了倚仗,該如何存活下去?
這個世道如此的艱難,如此的艱險,就連壯丁都朝不保夕,那些老弱該如何是好?
桀英突然發現,自己所為的骨氣,面對現實的問題,實在太過不值一提。
胡亥道:「既然我已經是西嘔國的譯吁宋,那我便不只要為你們這些將士負責,還要為西嘔國的子民負責,我的子民,不可以失去他們的兒子、丈夫、父親,因此……我決定率領西嘔各部歸順秦廷,如有異議者,現在便可以離開營地,我可放他們自由。」
在場眾人又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如何是好,誰也沒有立刻表態。
桀英站出來道:「君上,桀英願跟隨君上,肝腦塗地!」
路裳趕緊也跪下來:「小人願追隨君上。」
有人打頭陣,接著便有其他人朗聲道:「我們願意跟隨君上!」
「這樣你打我我打你的日子,我們早就過煩了!我們願意跟隨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