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足擔憂,便加快了步伐,剛來到偏殿門口,卻聽到裡面有人在說話。
是常頞和路鹿。
昨日朝議,胡亥力保常頞,常頞功過相抵,不只是沒有死罪,甚至沒有受到任何懲罰,便從牢獄中放了出來。
常頞十足震驚,從路鹿那處聽說了是胡亥力保自己,心中十足的感激,今日一早,便前來告謝。
常頞拱手,行大禮道:「小公子恩德,常某永世不敢相忘!」
胡亥笑道:「常行人,快起來罷,說起來你還做過我的師傅呢,怎麼能行此大禮?」
常頞道:「若不是小公子,常某百死難辭其咎。」
胡亥道:「其實常行人,你打從一開始,便沒有想要出賣秦廷,也沒有想要將密報送給夜郎,對麼?」
常頞一愣,微微點頭,道:「正是。」
胡亥瞭然的道:「我看過你謄抄的那些密報,都是一些可有可無的事情,你一直在避重就輕。」
常頞嘆氣道:「夜郎王自大,想要逐鹿中原,與秦廷分庭抗禮,只是常某以為,夜郎的強盛遠遠比不過秦廷,貿然進攻中原,最後受苦的,不過是兩邊的子民百姓罷了,再者……」
胡亥接口道:「再者,你這些年在秦廷供事,覺得朝廷之中雖有你最痛恨的黨派之爭,但陛下的治理是正確的,沒有人再比陛下更適合做這天下之主,夜郎王是萬萬不及的,對麼?」
常頞又嘆了一口氣,點點頭,道:「小公子所言極是,都說對了,常某雖痛恨黨派之爭,天底下的黨爭令多少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只是……哪裡又沒有黨爭呢?夜郎的朝廷也充斥著黨爭,只要有人心,有野心,便會有黨爭,常某不能因著這一點,便否定陛下的功績。」
胡亥笑道:「常行人你放心,陛下已然赦免了你的罪責,往后里你還是跟著大行做事兒。」
「多謝小公子!」常頞拱手。
胡亥剛要開口說話,突然感覺到一股寒冷兜頭竄起。
糟了,那是皮膚饑渴症發作的感覺,胡亥十足熟悉,最近症狀發作的十足頻繁,愈發的頻繁。
雖胡亥口頭上不說,但他心底里還是覺得不安,扶蘇失憶了,對於胡亥來說,那是他的救命稻草,而如今這根救命稻草也遠離自己,胡亥面子上雖很平靜,其實心裡仍然會不安。
尤其是被扶蘇寵慣了,一時間失去了被寵溺的感覺,那種不安令胡亥總是想起自己被人排斥的上輩子。
「嗬!」胡亥一聲低呼,身子發抖,咕咚一頭栽下去。
「小公子?!」常頞距離最近,一把抱住胡亥,道:「小公子,你沒事罷?」
「冷……冷……」胡亥渾身哆嗦,幾乎失去意識,眼神迷茫沒有焦距,胡亂的伸手去抓,道:「冷,抱、抱緊我……」
常頞有些不知所措,上一刻胡亥還好端端的,怎麼下一刻突然變得如此奇怪,他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的路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