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兩百二十歲?什麼時候學的漢字?」
「十幾歲的時候,一位剛剛從陸地冒險回來的長輩教我的。
十幾歲的人魚還是幼崽,對比起來也就人類一歲多的年紀,人類成年後很少能記得一歲時候的事情,任歌也只能記得一部分那時候學的知識,忘掉的是大部分。
準確來說,教導任歌的那位長輩就是現任人魚長老的父親,任歌長大後,有次在記憶珍珠里見到那位長輩,記憶珍珠記錄下了在很多年前,對方從岸上逃回海里時的狼狽模樣,根據記憶珍珠中對方自己的敘述:他當時在陸地不小心參與了人類之間的戰爭被追殺,才不得已逃回海里時。
人魚長老說,他父親回來時只剩一口氣,回到海里後也僅僅苟延殘喘地活了數年,臨死前的遺願是希望所有人魚不再上岸。
「那怪不得,你學的應該是繁體字。」衛忱語氣微頓,眼底浮出幸災樂禍的笑意,「那麼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些殘酷的現實,像你這種沒有戶口的文盲,在我們人類的世界是混不下去的,你最好回到你該去的地方。」
任歌點頭:「謝謝你的勸告,作為回禮,今天我會為你做一道菜以作答謝。」
人魚青年冷淡的語氣里竟然透出幾分真誠。
衛忱的笑容僵在臉上:「你這是恩將仇報。」
煙紫色的眸子盯著他,衛忱摸了摸脖子,嘆了口氣:「算了,我教你做。」
任歌點頭:「可以。」
早上那碗面雖然量少了點,但味道還算不錯,也讓任歌相信這是個會做飯的人類,他指著書里的這一頁說:「這個你會做嗎?」
毛血旺。
衛忱伸手翻到另一頁:「那個太麻煩,我們做這個,麻婆豆腐。」
任歌從善如流的點頭:「可以。」
衛忱看著青年認真的眉眼,趁其不備突然刺探:「你們人魚不好好在海底待著跑到人類社會,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這句話讓青年剛剛微微揚起的眉梢頓時垂了下去,淡漠的神情染上幾分挫敗,他誠實的說道:「族群里沒有雌性人魚看得上我,我太弱小了,只能上岸來尋找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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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衛忱盯著這張漂亮到雌雄莫辨的臉蛋,然後摸了摸自己傷口還沒癒合的脖子:「弱小?」
你怕不是對弱小有什麼誤解?
他問:「你們人魚每一隻都很強大嗎?比你更強大?」
「不,人魚長老說他們比較愛打架,而我性格太過溫和,所以顯得我弱小而已,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衛忱努力確認自己沒有聽錯,他這句話雖然語調有些怪,但真的就是自己理解的那個意思。
他欲言又止:「……溫和?」
任歌有些惆悵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