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之後並沒有舒服多少。
胃裡狠狠一擰,喬亦璟筋疲力竭,無力的栽倒在了地面。
冷汗順著顴骨淌下,男人的臉上濕漉漉的一片。世界只剩下虛無,疼痛仿佛永遠不會停止。他痛得透不過氣來,意識卻遲遲不肯抽離。
就好像......痛得快要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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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覺在某一個瞬間忽然敏銳。
喬亦璟察覺到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卻實在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酒精停留過的胃部好像有烈火在灼燒,可偏偏濕透的襯衫緊緊裹住了他的身體。他冷得打顫,吸入的空氣似乎也變得冰冷。刺骨的冷意和胃裡的那團炙熱反覆膠著,將上腹擰絞的痛感再一次放大。
喬亦璟疼得脫力,仿佛被擱淺在海灘的游魚。腳步聲停留在了衛生間的門口,卻半天都沒有人靠近。
他強撐著眨了眨眼睛望向空無一人的門外,心臟突然在一剎那跳動得格外用力。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想般,幾分鐘後,有酒店的服務生匆匆趕來。
「先生,您怎麼樣了?需要幫助麼?」
身上散發著酒氣的男人面白如紙,接受對方的攙扶勉強站起,卻又因為雙腿打晃,而不得不再次趴在了洗手台邊。
「先生,我送您出去吧?」
服務生沖他伸出手臂,似乎是想要架起他的肩膀。
瘦弱的手肘支撐在檯面上,喬亦璟搖了搖頭。
「不用。」
「先生......」身著酒店制服的服務生面露為難,像是還想再勸說些什麼。
喬亦璟擺擺手,示意對方他沒事。
「我沒醉......」他喘勻呼吸,再次將上腹抵在了洗手台的邊緣,試圖用外力壓制胃部的翻攪,勉強擠出一絲笑意,「不用管我......一會兒就好。」
世界重新變得安靜,服務生的腳步聲遠去。但喬亦璟知道,門外站著的那人沒有離開。
那人的氣息,即便是背對著,隔著一道門的距離,喬亦璟也能分辨得出。
一門之隔,卻仿佛相隔了一整個世界。
他深呼吸,略微積攢了些力氣,撐著台面再次直立起身體。
「怎麼......不進來?是在躲我麼?」男人的唇邊露出嘲諷的笑意,腳步虛浮的走向衛生間的門口,「今天可是你的好日子,真是恭喜。」
繞過衛生間的大門,喬亦璟見到了預料之中的人影。
一周多沒見,那人穿著和他相似的黑色西裝,領口的領花是淡粉色,和他的未婚妻禮服相同顏色的淡粉色。
男人皺著眉,眸中的神色是他最熟悉的擔憂與關切。
「你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