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這老婦人打他一頓罵他一頓,他都比現在好過。
可這老婦人越是對他不聞不問,他越是心裡難安。
「楚將軍、姚老夫人,姚副將的醫藥費我來包,你們要多少銀錢我來賠。」
姚老夫人起身對著武雲海說道:
「還請世子爺去看一眼我那被你重傷的虎子吧。」
明明姚老夫人的話很平淡,卻讓武雲海升起一絲愧疚來。
從她的講述中不難聽出,姚副將對她來說有多重要。
姚副將若真因著他的失手死了,現在他眼前的這位老婦人怕是也沒了。
那個剛剛誕下孩兒的小婦人又該如何度日,是與她婆母一般拉扯著幼兒長大。
還是追隨夫君而去。
越想武雲海心裡越不是滋味。
沈昭看著愣神中的武雲海,上前踢了一腳。
「還愣著作甚?怎麼不敢去看被你險些害死的姚大哥。」
武雲海慌忙起身,「不是。」
沈昭同武雲海一起進了帘子後面的內室。
濃重的血腥味充斥在鼻尖。
沈昭肉眼可見身旁的武雲海瞬間蒼白了臉。
他的一雙手都在顫抖。
不知這是想到了什麼。
姚大哥此時還在昏睡著,因著失血過多傷勢過重。
他面白如紙,嘴唇毫無血色,整個人看上去給人的感覺命不久矣。
姚老夫人輕柔地喚著,「虎子,楚將軍來看你了。」
昏睡中的姚副將毫無反應,姚老夫人忍不住又落下一滴淚。
沈昭對著武雲海的腿就是一腳。
「砰」的一聲響。
武雲海直挺挺地跪倒在姚副將床榻旁。
他強忍著痛意並沒有起身。
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那個昨日還對他恭敬有加笑臉相迎承受屈辱的漢子,今日和個死人一般毫無生息地躺在那兒。
他從未這般直白看過被他害過的人。
沈昭來到床榻前,坐在床沿上,「姚大哥你要好好養傷,我還指望著你幫我帶兵呢。
忠義侯將其子送來了京中營,往後他就是你手下的兵。
依著姚大哥你的品性,日後定會還忠義侯一個明事理的世子。」
武雲海身子一僵,他愧疚歸愧疚,他可不要來京中營當兵。
尤其還是當姚副將手下的兵。
他這一身的傷可不都是那個名叫沈天賜的小將給打的。
還有姚副將手下的兵也對他動了手。
他若留在這兒,借著操練的名義那些人也能將他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