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裴歡顏又哭又氣,「你是魔怔了麼,那女人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糟蹋自己,逼迫母親?!」
裴承州攥緊拳頭,但罕見的什麼都沒說。
他只會動拳頭,可人都躺這了,他還能怎麼著?
裴承允則一如既往的沉默。
就在氣氛有些低迷尷尬的時候,大夫終於到了。
眼見著大夫往床邊去,裴承允一把將他拉了過來:「我母親方才摔著了,煩勞大夫先給她瞧瞧可有傷著。」
裴承州也忙應聲,很明顯在他心裡趙瑾比裴承志重要的多。
趙瑾嘴角一抽:「我沒事,還是先瞧瞧你大哥吧,他傷的更重。」
「大哥年輕力壯,不礙事的,還是母親的身子更要緊,母親莫要推辭了。」裴承允意外的堅持,扶著趙瑾坐下。
床上的裴承志瞪大眼睛,胸膛起伏更加明顯,好像呼吸聲都重了些。
應該是傷加重了。
絕對不是被氣的。
趙瑾沉默地叫大夫給自己診完了脈。
「夫人無礙,只是方才似乎受了驚嚇,老夫稍後開一副安神藥即可。」
大夫老神在在的說完,這才走向了裴承志,給他看傷。
「這是誰處理的傷?金瘡藥灑的到處都是,偏生避開傷口,紗布還纏的這麼緊,是生怕傷患活夠了麼?真是胡鬧!」大夫皺眉斥道。
裴承州心虛地看向別處。
不遠處的裴承志呼吸聲似乎更重了些,還隱隱傳來了咬牙聲。
「你們怎得來的這樣快?」趙瑾問雙胞胎。
「方才兒子與二哥正在花園交手,聽到了大哥的消息,便慌忙過來了。」裴承允回道。
花園離落楓院的確不遠。
可雙胞胎向來都是在寧安院習武的。
趙瑾心裡的疑惑還沒撐幾秒,就被裴承允拿來的遺書轉移了注意力。
她面無表情的看完,心裡沒有一絲波瀾。
不愧是遠近聞名的大才子,寫個遺書都跟做文章似的,引經據典滔滔不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字斟句酌恰到好處,叫人看來涕淚連連哀嘆惋惜,孔雀東南飛不過如此,焦仲卿都要甘拜下風。
得虧了他沒死,要真死成了,到時這份遺書傳出去,她怕是比那仲卿母都要叫人詬病,青史留名不敢說,遺臭萬年必須的。
好大兒,尋死都不忘給母親揚名。
這時裴承允道:「母親不必介懷,大哥本就沒想過真尋死,不然刀尖也不會離心臟足足一寸遠,傷口也不怎麼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