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皺起眉頭:「你……」
「侯爺此言,意欲何為?」趙瑾紅著眼眶,直直迎上他的目光。
裴西嶺眉頭未松:「只是隨口一說,夫人若不喜,我不說便是。」
你是不說,但你長著手會查個底朝天。
趙瑾扯了扯唇角:「我性情大變,許是被孤魂野鬼附了身也未可知。」
「我不是這個意思。」裴西嶺道。
「無怪侯爺這樣想,便是換作任何一個人,只怕心裡都要犯嘀咕。」趙瑾道,「外頭那些所謂我痴情侯爺,忠貞不改的傳言,想來侯爺是聽到了的。」
裴西嶺緩緩點頭。
第131章 呸,下頭男!
「莫說侯爺不信,我自己也不信。」趙瑾又笑了一下,眼眶卻依舊泛紅還蓄著淚,「我同侯爺夫妻十七年,最多算個相敬如賓,若說情根深種,同生共死,這的確說笑。情愛與習慣不能混為一談,卻實在難以分辨,至少……我是難辨自己心意的。」
「我勢利虛榮,鑽營弄巧不假,卻並非無心,突逢巨變的無措與枕邊人戰死沙場再不能見的難受相互混雜,叫我自己也無從分辨。」她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不是我,不會理解乍逢巨變危機四伏,而我卻勢單力薄毫無反擊之力的無助,懷疑也是正常。」
以裴西嶺所處的位置和職位的敏感性,路邊經過條狗都得探查一二,更別說他大後方的枕邊人,他孩子們的生母。
趙瑾也懶得演什麼情深義重,索性坦然承認。
雖然理論上來說好像的確是孤魂野鬼附了身,不過他裴西嶺又不是高僧道士,輕易也想不到這上頭來。
她便承認,她就是突然死了丈夫不習慣,忽然覺醒母性,忽然有了腦子和危機感。
人麼,不逼一把,誰知道極限和潛力在哪。
裴西嶺偏過眼神,不知在想什麼。
趙瑾親手寫的和離書倒是被晾在一旁,從頭到尾都沒搭理。
心裡估摸著時間醞釀夠了,趙瑾緩緩起身,眼淚還敬業的留在泛紅的眼眶裡,倔強而又楚楚可憐:「侯爺既不信我,不如便應了和離來的利落,我也不願成日操持家宅,卻反被冠上細作名頭!」
說罷,她轉身欲離開,未曾想手腕卻被緊緊抓住。
她微微皺眉,剛轉過身就被一股大力反推過來,抵在桌邊。
瞬息之間,她正與裴西嶺四目相對,身體緊貼,彼此間呼吸可聞。
她猛然瞪大眼睛,下意識就要推開他,未想面前的人卻紋絲不動。
「你做什麼?!」
裴西嶺箍著她的腰又緊了些,面容湊的更近,近乎抵著鼻尖:「我與夫人情深意篤,無可比擬,和離之言,望夫人日後莫再提起。」
趙瑾這回眼眶是真紅了——氣的。
沒見過這樣的耍流氓。
去你丫的情深意篤!!
去死啊啊啊啊啊!!!
男女力氣本就差異甚大,裴西嶺更還是武將出身,趙瑾掙扎半天,只掙扎了個寂寞。
她所熟知的那些格鬥技巧在裴西嶺這裡全都是無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