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世子又是一口深呼吸。
建文帝這回眼神倒是溫和了許多:「無事,他嚇你的,起來吧。」
他已經說了兩回叫自己起來了,七皇子不敢不聽話,只能不情不願地站了起身。
不過在看到龍袍上那一坨濕濕黏黏不知眼淚鼻涕為何物的痕跡後,他頓時不敢不情願了,忙心虛地退後幾步,躲去了六皇子身邊。
秦王世子這才接著開口:「大皇子妃伏誅,叛軍俱已剿滅,大皇子府已被禁衛軍嚴封,其叛黨黨羽也在查抄中。」
建文帝點頭:「你與刑、吏兩部尚書一同盯著便是,少了哪些人明日報與朕。」
「是。」
「還有傷,也處理好。」建文帝看了眼他的肩膀,輕輕嘆了口氣。
順著他的視線,秦王世子看向自己左肩。
方才有正事要做,他只草草撒了藥,撕下衣裳邊包了一層,血跡好半晌才止,已經將他左肩處染得通紅。
「……是。」他低頭應下。
建文帝點頭,對四皇子等人說了幾句話,便傳了丞相和幾位閣老,六部尚書和裴西嶺幾個武將進來。
在看到被抬著進來的定南伯時,建文帝看了正被內侍包紮傷口的秦王世子一眼,後者理直氣壯且坦蕩蕩地回視。
建文帝無奈,叫楊德業給餵了解藥。
「皇上……」丞相老淚縱橫,立即跪地行了大禮,「微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餘幾人也忙跟上,俱都欣喜不已。
「皇上,大皇子逼宮謀逆——」
丞相想說什麼,被建文帝抬手制止:「朕都知曉,大皇子罪無可恕,賜死,其黨羽叛軍一律同罪,今夜叫你們進宮,只為安眾卿之心,朕安然無恙,今夜可安睡,其餘雜事待明日早朝再議。」
丞相鬆了一口氣,拱手開口:「微臣遵旨。」
「稟皇上,微臣還有一事不明。」定南伯忽地開口。
「何事?」
定南伯看向裴西嶺:「今夜武將皆中了藥不能動作,平陽侯行動卻行動無礙,微臣實在不明其意。」
眾人靜默一瞬。
只是還沒等他們多想,建文帝就開口了:「平陽侯提前服下了朕給的解藥。」
短短一句話,信息量卻大得不行。
定南伯眼神微變,低頭道:「是微臣誤會平陽侯了。」
裴西嶺從進來行禮後就一直沒說話。
眼下已過子時,大皇子極其黨羽最多不過垂死掙扎,實在不必叫聖體因他受損。
關心了一番建文帝身體後,丞相等人便行禮告退了,臨走時還對秦王世子客氣地點了點頭。
七皇子站在一邊好奇又試探地看著秦王世子,被後者逮了個正著:「我好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