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過往年春闈題,周太傅也曾模仿春闈水平考過他,只是結果都不盡人意。
他明確知道自己天資就在這裡了。
就是不知到底是沒考丟人還是考了沒中丟人,也不知周家嫌不嫌棄他。
聞言,周念慈抿起唇角,勾出淺淺笑意,一時沒說話。
眼見著裴承州臉色真急了起來,她掩唇輕笑一聲:「你覺得我是看中你天資聰穎,能考狀元麼?」
……那肯定不是。
他天資聰不聰穎,考不考得中狀元,周太傅最知道底細。
所以……
裴承州忽地臉就紅了起來,小聲問她:「那四姐姐你……你看中我什麼呢?」
周念慈眉梢微揚,卻只笑著又不說話了。
傻小子能有什麼?
從前只是因著幼時情誼與未婚夫妻的關係對他上心,不過隨著慢慢相處,她卻漸漸覺出了些傻小子的好處來。
傻……是傻了點,那雙眼裡毫不作偽的赤誠情意卻到底叫她動容三分。
面對她周家上上下下的刁難也永遠笑呵呵不還嘴不冷臉,還更殷勤備至,連最挑剔的祖父都慢慢對他有了笑臉。
她不知旁人面對如此情境會如何,至少她覺得夠了。
她看中的便是傻小子的赤誠良善,情意深遠。
見她不回話,裴承州也不失望,而是轉而同她說起了旁的趣事,逗她開心。
兩人聊了小半個時辰,趙瑾也沒派人來催。
直到最後看著時間實在有點長了,裴承州才依依不捨地送她去了正院,順便還接走了裴承允。
周念慈很喜歡如意和糕糕,在正院待了許久,直到裴西嶺回府才離開。
晚上用過膳,裴西嶺便隨裴承州去了寧安院,叮囑了一番後又陪他練了一個時辰才離開。
翌日,裴承州一大早便離府了。
第二日,秦王世子出發。
傻兒子離開的第一日趙瑾就有點不習慣了,往日裡就算他不往前湊,至少早晚都能見到,也知道他就在寧安院待著。
可現在寧安院空了。
她總覺得哪裡不太適應,裴羨也是如此感覺。
裴承允雖面上看不出什麼,可自幼便形影不離的兩兄弟忽然離開,想也是不習慣的。
幸而春闈將至,分走了他大半心神,連糕糕見他的時間都少了。
他本人更堪稱閉門不出,趙瑾也早就免了他的請安。
在朝中二皇子禁足結束,重新又回到朝堂搞事,而四五六相繼爭鋒,還有個啥也不懂的七皇子攪混水之際,春闈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