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允點頭:「近日來約他的不少,不過多數都被拒了,只有如兒子一般與他參加會試的舉人帖子被留了下來。」
「倒是個穩得住的。」趙瑾對這人觀感好了許多,「以他之才,殿試想必不會落去一甲開外,待他金榜題名……我聽說可有不少大人們等著榜下捉婿呢,他有家室,屆時且瞧瞧他如何態度。」
榜下捉婿的大多是些三四品官員,也更多是為庶女定夫婿,捉的便是家境貧寒但才學過人名次靠前的學子。
寇丞有家室,妻子據聞是商戶女,不知待他高中,會是如何態度。
若品行端正,便可以繼續結交,否則便敬而遠之吧。
裴承允也點頭:「兒子明白。」
在正院坐了一會兒,他便離開去趙府了。
現在單純讀書已經不夠了,更多的是對朝局時事的見解、建文帝的性情喜好與政治偏向,一甲前三的文章,除去斐然文采,也必定是要能寫進他心坎里去才行的。
所以最近裴承允只要沒事就會同裴西嶺趙老爺和周太傅深聊,還去拜訪過兩回承恩公和其餘幾位太傅。
一月時間眨眼便過。
殿試的日子到了。
前朝罷朝一日為殿試讓路,不過許多朝臣們也沒法閒著,除去幾個副考官和監試御史外,內閣、翰林院、詹事府、光祿寺、鴻臚寺等地方也要派人執行受卷、彌封等事務。
趙老爺和周太傅本也在其列,不過因著血脈和姻親關係避了嫌。
裴西嶺倒是閒了下來,這些事跟他一個武將半點不沾邊。
也叫他有空禍禍家裡了。
當然即將進宮參考的兒子他不敢怎麼著,甚至連個臉色都不敢擺,焦慮與緊張的負面情緒全都傳給趙瑾和裴羨了。
殿試地點在太和殿。
這回裴承允拒絕了裴西嶺送考的要求,他還不想將人丟到皇宮去。
趙瑾幾人便只能在家裡等著。
好在這回用時尚短,午時之後裴承允便回來了。
與她認知里的皇帝當庭指狀元不同,實際在殿試之後還有幾日的閱卷期,完畢後才在太和殿前進行一次唱名典禮,叫做傳臚,翌日才是進士宴,也就是俗稱的瓊林宴。
也就是說,裴西嶺還得再等五日才能知道兒子到底名次如何。
見裴承允回來,他張了張嘴,還是沒開口說問什麼。
雖然兒子試考完了不必擔心影響心態,可近來對兒子的過分關注和遷就叫他下意識形成了習慣,竟是事事以兒子的情緒為先了。
好在裴承允很心疼老父親,行過禮便開口了:「殿試很順利,皇上還著意挑了幾人問過話。」
趙瑾的注意力一下被他帶跑了:「皇上雖親策,但不都是坐會兒就走麼?」
裴承允搖頭:「這我也不知,只是今日在考前,皇上便點了幾人問話。」
「都點了誰?」
「寇公子、我、葉氏一旁系子弟,還有盧恆。」見趙瑾目露疑惑,他解釋道,「盧恆是江陵人士,會試名次第三,在江陵素有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