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木已成舟,族老們只能嘆著氣接受。
裴承允起身後對眾人施了一禮:「今日勞煩諸位叔公叔伯過府而來,承允受之有愧,前院已備好膳,還請諸位移步,承允敬您幾位一杯。」
他態度足夠端正,再加上族老們並不是對他有意見,而是對他親爹有意見,所以面對他依然是滿面笑容。
裴氏出武將並不稀奇,就如先前所說,裴西嶺滅了圖爾在當世算不世之功,在裴氏祖宗的戰績里卻只能算勉強並列,但探花郎就大不相同了。
武將之家能出個文氣沖天的探花郎,本身就已經足夠令人激動。
人越沒什麼,越想有什麼。
這可是頭一個如此爭氣的子孫,若他日後穩得住,拉拔拉拔族中,或許便不必他們再以與文臣清流聯姻來保證自家的文化底蘊,意義到底不同凡響。
這頓午膳用得也算賓主盡歡。
趙瑾也頗為感嘆族老們的識時務,攔不住那就加入,大家你好我好一家親嘛。
裴西嶺雖然心心念念著光宗耀祖沒錯,可趙瑾絕不懷疑在他心裡兒子的重要程度大過祖宗的事實。
這也是今日一切能順利的關鍵。
第358章 皇后結親
四月二十八日,新科進士赴午門前,被賜朝冠、朝衣等物。
二十九日,狀元率諸進士上表謝恩。
裴承允被授翰林院編修,正七品。
從此之後,他便不再是上書房的學子,而是正兒八經的朝廷命官了。
趙瑾回想起來,覺得時間快得不可思議。
在科舉落下帷幕後,三年一度的春獵也到了。
春獵本該是去年,只是那時正值圖爾歸順之後諸事皆忙的階段,建文帝便將春獵推遲了一年。
今年又因為還有春闈殿試,直到一切都忙完,才在五月初開始了這場遲來的春獵。
趙瑾得了出發的具體日期後,便著手準備了起來,只是關於如意和糕糕,她還是有些猶豫。
帶上怕出意外,可留他們在府里她總捨不得也放心不下,想來想去,她都想乾脆自己不去了。
「如今天兒漸熱,帶他們出去未嘗不可,京郊皇莊依山傍水,是個養心怡情的好去處,只不到一日的路程,也不怕他們水土不服或是不適應。」裴西嶺說道。
因為過於擔心兩孩子,趙瑾都沒注意到他脫口而出的文縐縐的話。
——畢竟在前幾日三兒子的登科宴上,這位還是早早準備了一大段之乎者又顯文化功底的拗口話背了三日的武將哥。
「路上我倒是不擔心,只是獵場人多又雜,我是怕兩個孩子不習慣或是被誤傷到。」
「那更不必擔心,我們又不是住帳篷,還是在自家莊子裡,平日出門便叫奶娘丫鬟和暗衛守著,與在府里並無區別。」裴西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