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做人?
裴羨好像有些明白了。
六皇子也的確聰明,在季閣老屍身尚未被送回之前,他便上季府安撫了一回,更送了不少珍稀藥材給季夫人,正好幫乍聞惡迅沒撐住的後者吊住了一口氣,這回直接成了季府恩人。
而在季閣老屍身被送回京後,他更是親自上門弔唁上香,微紅的眼眶裡透出的滿是深深的自責與惋惜。
靈堂之前,他幾度哽咽難言,對季閣老的愧疚之情溢於言表,那模樣叫不少人都心中不忍,在他隱晦表示日後定護季府安然無恙後,不少人對他便再沒了怨意。
一個如日中天且勢頭極猛的皇子親口一諾,到底是非常有信服力和得人心的。
——畢竟六皇子可是滿朝文武認證過的人品無暇。
因為他送藥救了季夫人一事,季家長子本就對他無比感激,後頭與六皇子黨更是過從甚密。
身為季閣老的嫡長子,他的態度無疑能直接影響旁人對六皇子的觀感。
所以六皇子非但沒有因此受到什麼謠言攻擊,反倒還收穫了不少人脈好感。
大抵也是有人控制著流言的原因,最後所有的鍋都被扣到了八皇子命中不詳身上。
要知道不止是季閣老喪命,帝後更是齊齊高熱不醒,這樣過於巧合的事要麼是算計,要麼就是玄學。
前者早就經過刑部大理寺雙重否定,那就只能是被克著了。
還是有不少朝臣信這個的。
而就在八皇子名聲到了人人喊罵的地步時,建文帝終於醒來了。
他是真被一場風寒給擊垮了身子,醒來後用了很長一段時間才消化了最近發生的事。
而季閣老的離世更叫他直接撐不住險些又暈了過去。
自回府後,趙瑾再三向裴西嶺確定建文帝的身體狀況,惹得後者疑惑不已:「皇上只是風寒,太醫說醒來休養些時日就沒事了,還沒到草木皆兵的地步。」
趙瑾不置可否:「近來朝堂那群人可沒少草木皆兵。」怕建文帝醒不過來,他們私底下的動靜可不小呢。
「皇上洪福齊天,必然不會有事。」
趙瑾沒再說這個,反而笑了笑:「他醒來的時機倒是正好。」
「什麼時機?」
「穩婆說念慈大抵就這幾日發動了。」
「那與皇上又有何干係?」
「當然有干係。」趙瑾看他一眼,「戲台子都搭這了,總不能沒個做主的人。」
裴西嶺很快便明白了她是什麼意思。
在周念慈發動之後,趙瑾立即便叫人傳出了消息。
——八皇子縱容琳娜擅入北疆軍營,頻頻對平陽侯世子死纏爛打,而遠在京城的平陽侯世子夫人乍然聞訊,擔憂夫君安危之下,被刺激得提前發動了。
周念慈發動是在傍晚時分,翌日裴西嶺與裴承允便在早朝上參了八皇子胡作非為,擾亂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