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她放輕聲音:「我既喜歡你,便該為你考慮,遊山玩水非你所求,護國安民才是你最終所願,我願意留在京城陪你,只為你能一展抱負,餘生無憾。」
裴西嶺話未聽完就已經是滿目感動,心下酸澀難言:「只是委屈你了,守在這無趣地方,任權勢富貴滿天,卻依舊不得自由歡喜。」
「能與心上之人一起,在哪裡都不算委屈。」趙瑾笑著開口,「古往今來,有多少人只為這樣的朝夕相伴就肝腸寸斷,我們已經很幸運了,人要知足常樂啊。」
「……你說的是。」話是這樣說,裴西嶺卻還是滿心感動,只覺被這種情緒澆灌的心裡都暖意融融,比之數九寒天的一盆炭火都要令人刻骨。
見狀,趙瑾眼觀鼻鼻觀心地低頭逗閨女。
她也沒說假話是不?
與心上人一起不論在哪裡當然都不委屈,裴西嶺一展抱負也是自然。
遊山玩水做什麼,有那工夫努力奮鬥不香麼?
權勢富貴滿天就夠她開朗快樂了。
不等裴西嶺從方才那番話里琢磨回神兒,她將小閨女和小兒子給奶娘抱下去,看了看抹黑的天色,她直接拉著他去沐浴。
裴西嶺自然沒意見。
接下來的幾日,趙瑾將京城鋪子裡的一應事宜都陸續安排好,同姻親好友都打過招呼後,府里東西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她便準備與裴羨出發離開。
過了個年,先前的事也有了結果——八皇子夫妻餘黨在琳娜的配合下,均已被處理乾淨,連帶著從前八皇子府的下人們也都被查了個底朝天,生怕有個漏網之魚。
好在趙瑾動作夠快,早在那夫妻倆離京時就將自己安插的人都撤了個乾淨,他們身份也夠清白,禁衛軍也沒查到什麼。
關於八皇子的死因,建文帝最後也沒說什麼,也沒再追究,似乎默認了他是心有鬱結加舊疾復發去世的。
朝野間對於黛莎當日「六皇子動手」之言有些猜測,但都被六皇子黨打壓得不敢說話。
——也不知六皇子究竟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這群人整個就狂熱粉的狀態,並對六皇子的人品德行深信不疑,屬於是誰「造謠污衊」就噴誰的程度。
趙瑾看了場熱鬧就準備出發了。
巧的是她們與五皇子離開時間是同一日。
他們走到城門處時,正好那邊幾個皇子也在道別,杜琦幾個玩得好的公子哥兒也來了。
裴西嶺看了那邊一眼,遠遠行了個禮後便收回眼神。
他有眼色,不會去打擾別人依依惜別。
這時趙瑾掀開帘子,對他道:「我們不同路,你也快走吧,別誤了時辰。」
裴西嶺要去京郊大營。
他自己卻搖頭:「不急。」差不了這一時半會。
想了想,他轉頭看向裴羨,還未開口後者就道:「我知道,照顧母親,照看弟妹,與侍衛首領多注意,預防歹人。」
「……是。」裴西嶺頭點的頗為沉重,他再次環顧一眼數量可觀的侍衛們,心下卻總有些擔心。
趙瑾笑了笑:「放心,一路都是官道,沒誰敢找死搶劫為非作歹,我們也會早些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