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瑾應了一聲,只道:「你放手去做便是。」
「是。」
午後無事,趙瑾便繼續陪著皇后為六皇子祈福。
出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想來皇后派去京城稟報的人應該已經到京城了。
若是快馬加鞭,其實只需半日就能到京城。
「夜深了,你也快去歇著吧。」皇后拍了拍她的手,「這些日子也辛苦你了。」
趙瑾溫聲道:「我算什麼辛苦,姐姐才是真的難熬。」
皇后還想說什麼,卻被匆匆跑來的小太監打斷:「皇后娘娘,皇上來了,現下剛走到寺門口。」
聞言,趙瑾頗為詫異,轉頭看向皇后時,後者眼中也閃過一抹意外。
「走吧。」皇后對她道。
趙瑾應了聲是。
若不知道也就罷了,她人在這都聽到了,無論建文帝見不見,總要去給他老人家請個安。
她一邊隨皇后走著,一邊抬頭看了看。
今夜沒有月亮,只零星幾顆星星掛在天上,顯得蒼涼又孤寂。
夜色深深,路邊亮起的燈盞堪堪照亮前路,又不知有多少人已經進入夢鄉。
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竟也會因為惦記一個素不疼愛的兒子,漏夜前來麼?
很快便到了齋院,遠遠的趙瑾便看到另一邊匆匆走來的一隊人,被簇擁在正中的正是建文帝。
皇后也看到了,便站在原地稍等了片刻,在建文帝走至近前時福身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趙瑾跟著行禮。
「平身。」
建文帝匆匆走過,留給她們的只有一片衣角。
他從未在人前這樣不給皇后面子。
趙瑾道:「皇上擔憂心切,想是急了些。」
皇后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
六皇子的齋院裡也是燈火通明,想來是也知道了建文帝前來的消息,提前候著了。
皇后直接去了內室,趙瑾便在外間等著。
不知是不是因為夜晚寂靜的原因,她這會兒聽到的要比白日裡清晰許多。
六皇子聲音還帶著虛弱和無力,低聲告罪,言道叫父皇擔心了。
建文帝的聲音與以往她聽到的一樣沉穩,連故作傷感都沒有,只語氣低了幾度。
她聽了一會兒,無非也就是一個請罪自責一個寬慰保證治好的話。
這兩人還沒七皇子哭得大聲。
直到好半晌之後,裴西嶺這個大聰明自覺便開口告退:「多日未見,皇上思子心切,想是要與六殿下敘舊,臣不便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