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緩緩起身,對趙瑾兩人點了點頭,告辭離開。
見她的背影漸行漸遠,周念慈嘆了口氣:「她能為自己的國家和百姓做到這一步,怎能算私心呢?」
「她為自己的子民計,某種意義上來說的確是私心。」
只是這私心,格外大罷了。
同樣是戰敗國,趙瑾難免將她與黛莎相比,感嘆道:「十來歲的小姑娘,能有這等覺悟和行動力實在不錯了。」
漠北王室的教育比圖爾王室強得多啊。
不過說歸說,趙瑾還是叫惜夏留意著外頭的動靜。
得知漠北大王子去了榮王府,而使臣們各自分路去了其餘重臣府邸後,她倒是鬆了口氣。
若漠北只登鎮國公府的門,她反倒要盯緊了輿論和宮裡的風向了。
而漠北使團齊齊上門宗室重臣府邸一事也引起了外頭的關注,不少聰明人立時便猜出了漠北的用意,這回少見的,外頭的風向對漠北並沒多少惡意。
大家心裡都有種隱秘的得意感——人家都要歸順了,想為自己國家百姓多爭取些利益罷了,就算朝堂不同意,他們這邊也不必對人家惡言相向,失了大國風範。
而朝堂也不是真的就卡得那麼嚴了,只是這種事講究個有來有往,若一開始便將自己的底線露出來反而要落於下風。
漠北應當也是清楚的,只是他們搭上了自己的國家,難免要急迫幾分,坐不住也是常理。
而就在萬眾矚目之時,接風宴終於到了。
趙瑾一家子穿戴整齊進了宮。
保和殿裡已經坐了不少人,雖輕聊聲不絕,但不少人都暗暗打量著已經坐在席位里的漠北使團。
人到齊後不久,便聽到一道尖細的通報聲響起:「皇上駕到——,太后娘娘到——,皇后娘娘到——」
太上皇今兒沒來,倒不是他老人家不想來,而是身子實在不允許。
據太后的獨家消息,太上皇的傷已經養得差不多了,只是卻落下了病根,前幾日不知他腦子裡哪根筋抽了,出門賞了半晚上月,然後就成功給自己累病了。
收回思緒,趙瑾隨著眾人一起行禮。
而永嘉帝三人已經坐在了上首。
「平身。」
謝過恩後,眾人紛紛落座。
永嘉帝也適時笑道:「北疆將士班師回朝,又有遠方貴客到來,故今日特設接風宴,為我將士接風,迎接貴客。」
永嘉帝沒太上皇那麼愛說場面話,簡短几句後便宣布開宴。
漠北大王子拓跋城率先舉杯開口:「漠北使團千里進京,幸得大齊照拂,賓至如歸莫過如此,聽聞皇上月前新婚,拓跋城代漠北敬皇上一杯,恭賀皇上新婚之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