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就像是十八歲那年,她孤身一人死在雜屋裡的那般疼。
眼皮半睜,全身無法動彈,只感受到身體快速流失的冷。
真冷。
她朦朦朧朧地想,如果喻明皎在這裡就好了。
她很冷,想要靠近身體溫暖的喻明皎。
哦。
禮物。
還沒給呢。
岑聆秋虛弱地呼吸著,眼睛空空的。
雪夜安靜無比,只有錶針滴答滴答的聲音。
岑聆秋眼睛微微睜著,眼皮極其緩慢地眨,在尖銳的痛苦裡,她緩慢地閉上了眼睛。
*
喻明皎生日這天是一個人過的,岑聆秋沒有來。
她沉默地坐在陽台上,從白天坐到晚上。
在零點來臨的一刻,下雪了。
很大很大的雪,仿佛可以埋葬一個人的大雪。
她的生日結束了。
二十歲的生日依舊和過去一樣。
她收回視線,離開了陽台。
那天過後,她再沒有見到岑聆秋。
喻明皎並不在意,因為她也不想見到這個人。
她想往常一樣,上學,準備考試,只是她又開始不好好吃飯了,一天就一個麵包便解決了。
放學後,她的眼睛不自覺地往街邊那顆巨大的梧桐樹看去。
那是岑聆秋經常等她的位置。
「明皎,看什麼呢?」安梧順著她的目光,「你找誰嗎?」
喻明皎淡聲:「沒有。」
安梧又說:「對了,明皎,這幾天那個姐姐怎麼沒來接你啦?」
喻明皎臉色驟冷:「她不會來了。」
安梧注意到她的情緒,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複試通過那天,喻明皎的期末考試剛好結束。
她從學校回來時,看到岑聆秋的門口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喻明皎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放在心上,她剛要開門進去,那個男人突然站了起來,朝她走了幾步,叫住了她,「小姑娘——」
喻明皎轉身,靜靜地看著他。
男人撓撓頭,笑笑,「那個,你認識這家的主人嗎?一個叫林秋的女士。」
男人雖然在笑,但他臉色有一條很長的刀疤,身材高大,一副混混痞子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