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柏辛樹咳了一聲,佯裝淡定,面上還是浮出一點點笑意。
他輕輕掀開一頁的薄膜,剪報的邊角微微翹起,他仔細觀察,“……這張剪報有一層紙作襯底,這個襯紙硬挺、質量好。這幾張剪報,在最初被剪下以後,應該是貼在特製的‘剪報本’上的,說明當時剪報的人很重視萬泰和號的新聞。”
“剪報本就是那時候的手帳本唄。”左佑佑順口說。
柏辛樹笑了笑:“如果從價格和功能上來看的話,確實差不多。從這幾張剪報本身來看,剪報主人的後代從剪報本上將這幾張剪報再剪下來,用相冊封存妥帖,才變成我們今天看到的樣子。”
柏辛樹把薄膜輕輕覆蓋到剪報上,用手指邊緣刮過去。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從紙頁上輕輕拂過。
好看的人就連手指都好看。左佑佑再次遭到美顏暴擊,臉紅了。
……好在戴著口罩。
左佑佑內心瘋狂唾棄自己,趕緊集中注意力:
“這幾個剪報講什麼的?”
柏辛樹仔細看了許久,臉色慢慢沉了下來。
“一些萬泰和號的廣告,還有……”他欲言又止。
“還有什麼?”左佑佑追問。
柏辛樹遲疑了一下。
“《東亞日報》,1924年8月15日,2版。大意是:柏成坤以金錢享受國際性待遇,除了正妻之外,娶了一個叫馬場梅子的日本女人為妾。”
“柏成坤是?”
“柏傑生的二子,岱石老人的哥哥。”
左佑佑歪頭:“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陳家收藏這張剪報幹嘛?”
“是有些奇怪。”柏辛樹喃喃自語。
奇怪,陳家為什麼要特意收藏這個剪報?
這種醜聞對萬泰和號在朝鮮的聲譽打擊很大,甚至影響了萬泰和號的營收。陳家的萬泰號是萬泰和號的股東之一,收入也大受影響。
於情於理,陳家都不願意看到這則新聞,那為什麼要收集這則新聞呢?
這並不合理。
看來,還是要回家請教一下長輩,了解一百年前,柏家發生了什麼。
但……
柏辛樹想到家族中冷漠仇視的長輩關係,頭痛地皺了皺眉。
左佑佑斟酌道:“岱石老人的哥哥娶了日本女人做妾,這個證據對信陵缶糾紛一點好處也沒有。英國本來就舉證岱石老人和日本人關係密切,現在這張報紙,似乎更驗證了這一點。”
她頓了頓,鬼鬼祟祟問:“這個不能讓英國人知道吧,能藏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