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家的貨船不能離開上海,所以幫‘阿叔’把他要寄的貨物送上港太輪船,從香港發往日本——這個阿叔,是海川亮嗎?”
左佑佑又翻了幾頁,“阿叔”在柏大殷的日記中頻繁出現,大部分與船貨相關,有時送書給柏大殷,偶爾也有來往作客的記錄,親密如自家長輩。
確是海川亮無疑。
從1934年開始,日記中頻頻出現“邀張家觀所藏古玩字畫”“四時半邀天津沈竹林往家觀古玩”的記錄。
“因為1934年,柏大殷公開以一萬五千元的高價收購信陵缶,廣邀好友把玩。”左佑佑忍不住吐槽,“一萬五千元啊!這個紈絝!還廣邀,就是坐等被偷嘛。”
不過,她轉念一想:“如果柏大殷不是個紈絝,就根本不會在戰火中救下上百件國寶。”
“算了算了我替天龍人操心什麼。”
接下來的幾年,都是柏大殷和一眾名人吃喝玩樂,四處採購,幫古物陳列所鑑定,以及邀請眾人到家裡觀賞收藏。
左佑佑的手停住了。
“1938年,三月二十日,季平來電話,告知某日商欲買彝器,出兩萬元。余不肯,對方似有留難之意。”
彝器?是信陵缶吧?
有日本人要買信陵缶?
左佑佑立刻打起精神,繼續往下看。
“四月十三日,星期六。晚,阿叔來,帶日本綢緞七件,留飯。飯後同賞彝器。大醉。”
柏大殷拒絕了日本商人購買信陵缶,半個月以後,海川亮應邀來到柏大殷的家中做客,賞玩信陵缶,並灌醉了柏大殷。
左佑佑立刻把這頁黏上螢光標籤,然後繼續往下翻。
接下來的幾天,柏大殷忙於愛國商會的募捐工作。4月27日,日記上赫然貼著一張剪報:《尋找失物辦法八條》。
等到4月29日:“星期四,早,與姊進城,至警察局,尋訪失物,凡有線索者賞一千元,姊以為價貴。六時與姊回家。”
“這就對了。看樣子,丟的就是信陵缶!”她念念有詞,“時間對上了!是海川亮偷走了信陵缶!所以信陵缶才會出現在日本!”
“所以,1938年4月13日到4月27日,這期間有沒有海川家族的貨船夾帶記錄?”左佑佑渾身發抖,把帳本翻開,“有了!”
“1938年4月15日,海川會社托鯉門船孫帳房帶‘禮帽’去神戶!”左佑佑大聲說,“所謂的‘禮帽’,應該就是信陵缶!”
左佑佑迅速把這幾頁內容掃描,連帶著自己的結論,同步到工作群中。
英國現在是半夜,但柏辛樹在群里秒回:“收到”。
左佑佑鬆了口氣,靠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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