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步伐很慢,陸渝卻只覺得壓迫感鋪天蓋地。
他下意識地坐在了旁邊的一個空位上。
現在還是下課時間,教室里還坐著的學生不多,陸渝身體繃緊,只覺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
他聽到一個不認識的聲音說。
「盛哥,出去抽菸啊?」
短暫的安靜後,低沉帶著磁性的嗓音,幾乎就從陸渝頭頂上響起。
「不,早戒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薄荷草葉夾雜著冷松木的香氣,隨著身旁拂面而來的一陣被帶起的風,鑽入了陸渝的鼻腔里。
人走遠了。
薄荷松木的氣味徐徐散開,再也尋不到蹤跡,陸渝整個人也悄然放鬆下來。
看樣子,應該沒注意到自己。
他往座位里縮了縮,驀地就聽一旁傳來一句帶著幾分關切的詢問。
「同學,你還好嗎?」
陸渝就見坐在這一排最右邊的一個男生正看著他,手裡還遞過來一張紙巾。
他茫然地接過,那男生抬手,點了點自己的眼瞼。
陸渝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再碰了碰眼睛,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水霧。
但他並沒有想哭的想法,甚至沒有意識到這件事。
他道了聲謝,擦了擦眼睛,又擦了擦鬢邊的薄汗。
「稍微有點熱。」陸渝將脖子上的圍巾鬆了松,解釋道。
面前唇紅齒白的少年眼底含著水氣的樣子,又漂亮又讓人有些心疼。
那男生點了點頭,又攀話:「你是來找人的嗎?」
陸渝眨了眨眼。
公共必修課是大課,一般是幾個學院分在一起上,所以哪怕是一個教室,相互之間也不是全認識。
就像他和童煦在隔壁上近代史,但陸渝是傳媒學院,而童煦是文學院的,只不過因為兩人同級,而且都是文科,恰好分到了一起。
這教室雖然是理工科大三的學生,但他的氣質……也沒有這麼格格不入?
那男生更疑惑了:「你不是陸渝嗎?」
陸渝微微瞪大眼睛。
「你認識我?」
「呃……」男生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應該沒人不認識你吧。」
論壇天天說……京大校花什麼的。
陸渝對此確實是不知情,他很少逛學校論壇。
更不知道當年他被人評為校花後,引起了不少女孩子的反對,畢竟到底是個男生。
可當那張傳說中的,陸渝圍著圍巾,走在梅花簇擁的校道之上,鼻尖眼睫染著冬日晨曦落下的碎雪的照片被不知道誰傳上了網後,京大的女孩子們瞬間原地當了媽粉,所有的反對意見都沒了。
直到現在,不少人都直接一口一個乖寶地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