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曜依舊沒有說話,只是抬起了手,抓住了陸渝搭在腿上的長褲的褲腿。
腿和手,都有一瞬間的停頓,而後盛曜便將那塊看似遮遮掩掩,實則毫無遮蔽作用的布料給拿了下來。
一隻手掌輕輕抓住了陸渝的腳踝。
別說掌心,連指腹都燙得他皮膚有些發麻,陸渝只覺得耳朵里嗡的一聲,整張臉迅速充血發紅,脹得他腦袋都有些暈暈乎乎的。
身體像是失去了控制權,他只能目光發直地看著盛曜替他把褲腿套上腳踝。
褲腰順著腿側提上來,終於遮住了原本暴露在外的肌膚。
只不過不論是盛曜還是陸渝,都沒有覺得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有所平復。
陸渝立刻起身,抓著褲腰,把上面的鬆緊繩綁好。
「可,可以了。」
身側的兩隻手掌似乎是虛握了一下,但很快便收了回去,連陸渝自己都沒有看得太清楚——或許也有他現在腦袋溫度太高的緣故。
盛曜起身,後退了兩步。
薄荷松木的氣味因而也淡了點,讓神經緊繃的陸渝終於能續上了呼吸。
「……謝謝你。」
盛曜的手垂在身側,手指微微蜷曲著。
就在兩分鐘前,這隻手還握著陸渝的腳踝,幾乎隨手就能將那本就清瘦的踝骨圈緊。
「我,我要睡了。」
陸渝努力地想要打一個哈欠,只不過現在的神經興奮度根本不允許。
盛曜嗯了一聲。
「有事叫我。」
依然是這樣一句簡單的話。
直到臥室門被人帶上,陸渝腳下一軟,整個人脫力一般癱在了床上。
窩在柔軟的床榻里,陸渝半邊臉貼著被子,盯著被套上的紋路發呆。
今晚的事情像是跑馬燈一般在腦海里重播,在面前的虛空中湧現。
腳踝被盛曜的手抓過的地方像是被燙壞了,現在還有種灼熱發麻的感覺。
大腦的思維開始漸漸地不受控制,從回憶今晚發生的事情,開始慢慢變得浮想聯翩。
浮到前段時間,陸渝在論壇上看過的那些被封刪的帖子內容上。
盛曜家的次臥里發出一陣沙沙的摩擦聲向,原本整齊的被褥被卷出來一個小山包。
小山包頂部的枕頭上有半個小腦袋,烏黑柔軟的髮絲散落著,整個人看上去軟乎乎。
而露出來的小半隻耳朵,紅得幾乎要滴血。
陸渝像一條煮熟的蝦子似的,渾身通紅髮熱,身體蜷縮著。
大腦努力地告訴自己要冷靜一點,只可惜身體的本能,現在完全不受他的理智控制。
陸渝把臉埋進了自己的掌心裡。
完蛋了。
他半夜可能又要起來洗褲子了。
然後陸渝突然間意識到。
他身上這條,還是盛曜的褲子。
◇
周二的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