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說啥,該說的,過去十幾年我爸媽說了無數遍了。」童煦嘆了口氣,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類似的事情,「但畢竟人家是親生父母,我們兩家雖然熟悉,也只是個外人,何況我還是晚輩,我算什麼啊……」
沈熠天聽著童煦絮絮叨叨,又是抱冤又是心疼陸渝,而他的視線,則看向了一旁。
盛曜垂在身側的手早已捏緊,而一向冷淡的眉眼,此刻也早已是另一番表情。
「慢慢來。」沈熠天很低地說了一句,伸手拍了拍盛曜的肩。
盛曜閉眼,深呼吸了一口氣,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
陸渝已經走了,眾人無法,也只能繼續回宿舍。
盛曜在一行人隊伍的最右邊,雙手插著兜,眉目微斂,面沉似水。
而此時,童煦正和眾人說這些年來陸渝遭受過的委屈。
「水只能喝40-45度的,熱了冷了都不行!」
「不能吃辣,不能吃酸,不能吃過甜……你知道小渝高三還吃的水煮菜,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還有那些潤喉糖,一箱一箱地往家裡搬,還要檢查成分表,我看著都吃吐了!」
「……」
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小刀,割開了盛曜心中好好封存住的,本以為美好的各種記憶。
吃零食的時候腮幫子鼓鼓,笑容快樂的陸渝;
吃到他做的簡單家常菜,誇讚真的很好吃的陸渝;
給自己送桂花蜜的陸渝,喝羅漢果眼睛發亮的陸渝;
還有當年那個,給他送辣條的陸渝……
他原以為那只是剩下最後一包隨手給自己的小零食。
卻未曾想,對於陸渝而言,已是不可多得的珍寶。
盛曜無比慶幸,當年的自己沒有將東西落下。
否則從今日,到往後,想起此事,他都會後悔一生。
「為什麼?」
童煦一愣,話頭止住。
他轉頭看向突然出聲盛曜,「什麼?」
「為什麼這麼嚴格?」盛曜道。
劉青抓著腮幫子,「有的父母就是喜歡雞娃,估計也沒什麼原因……」
話音未落,就見童煦下意識搖了搖頭。
張展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出言勾住了這個話頭,「意思是還有隱情嗎?」
被追問起來,原本已經開始猶豫著要不要繼續說下去的童煦,在糾結思索了一陣後,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