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什麼,心裡還是那麼難受呢……
門口不止站了多久的一個高大身影,悄無聲息地轉身,步伐沉重地下了樓。
夜幕逐漸降臨,臥室里,陸渝的情緒漸漸冷靜下來,也許是哭累了,他不知不覺之間便睡著了。
而在這段時間,客廳茶几上的菸灰缸里,慢慢堆滿了燃盡的菸頭。
陸渝再醒來的時候,他翻了個身。
屋裡很黑,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天花板。
腦海里像是過膠片一般,反覆閃回睡前所發生的事情。
陸渝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他摸索過枕邊的手機,點開了瀏覽器的搜尋引擎。
剛輸入了一行字,頁面還在加載時,門縫間傳進來一陣腳步聲。
下半張臉被被子蓋著,陸渝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和門口的人對上了視線。
「醒了?」
陸渝從床上坐了起來,拉亮床頭燈。
嗓子裡有些干,他伸手摸過床頭的水杯,可咬上杯沿後發現裡面的水已經空了。
「我來。」
盛曜接過杯子,隨即轉手,遞給了陸渝一隻玻璃碗。
碗裡著水果,有切好的橙子、玫瓏瓜和表面沾著清水的車厘子。
「飯快好了。」盛曜說,「先補充點維生素和水分。」
陸渝甚至不知道已經是晚上了,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原來屋子裡那麼黑,不是因為拉了窗簾的緣故。
雙手捧過滿滿當當的玻璃碗,玫瓏瓜上還貼心地插著不鏽鋼的小叉。
看著那分量,陸渝覺得自己甚至能吃飽。
鼻尖翕動了兩下。
「你抽菸了?」陸渝捏起叉子的動作頓了頓。
昨天他來的時候,盛曜身上帶著點酒味,隱約有點菸草氣息。
但沒有今天這麼濃。
「很重嗎?」盛曜猶記得病人對氣味會很敏感,陸渝雖然退了燒,但並未完全好。
他下意識蹙了蹙眉,捏起自己的領口輕輕嗅了一下。
本能地退開半步想要拉遠距離,可腳步卻在一半停住了。
長袖睡衣的袖口被纖細白皙的手指攥著,牽扯出數道皺褶,最終收束在那粉白的指尖之上。
陸渝很快就收回了手。
在一道灼熱的視線追隨下。
他往床里稍微挪了一些。
然後,抬起因病氣尚未全褪而稍顯蒼白的小臉。
盛曜在床邊坐下了。
「還難受嗎?」他問陸渝道。
陸渝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燒了。」
盛曜朝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別光顧著說話。